第85章 生意（1/2）

春和抬头坚定道，“大小姐请放心，并无人教唆奴才。奴才苟活于世，不愿终日讨饭求人施舍，只求能自力更生靠能力吃饭。恳请大小姐施恩收留，奴才定当牛做马，为大小姐尽心办事。若将来能为爹娘立下个衣冠冢，奴才就不算是孤儿了。”

他的话说完，纪芸白便知道，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本质上，他们两个是一类人。

她曾经也是孤儿，流离失所，无依无靠，内心无比渴望亲情，才会进府后毫无防备，被纪芳菲处处算计挡枪。

如今她看着春和就像是看着曾经的自己，纪芸白收起思绪，叹了口气。

“你说你跟了我便无自己的姓名，此话不对，人不能忘了自己来时路。我还要你叫春和，姓就随了我祖母的姓，叫代春和吧。”

春和面色一喜，把头磕得咚咚响，抬头时脑门通红一片，感激道，“谢大小姐赐名。”

“春和，我要你去办一件事。”纪芸白端起茶盏，叮嘱道，“你去盯着广化侯府的平阳郡主，她和什么人来往有什么举动，都要一五一十地汇报给我。”

“奴才领命，定当竭力。”春和应声道。

态度诚恳，不像是心术不正之人，嬷嬷选人的眼光还不错，纪芸白满意地点头后对盼春道，“给嬷嬷看坐。”说完又对春和道，“你也别跪着了，起来吧。”

坐在椅子上，见纪芸白对春和满意，也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嬷嬷终于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来，“小姐，前几天驿站送来口信，算算日子后天良平就回来了。”

这也算是一件好事，新鲜的货到了，意味着她又可以再想出一些办法，让铺子的进项多些。刚好布铺已经重整完毕，亟待新的布料让铺子焕然一新。

“好，待良平归来我会去铺子一趟。”纪芸白喜欢事事亲力亲为，这么重要的事，自然是亲自看过才放心。

就算良平进的货不如人意，她也要先看了早些想办法才是。

“除了这个，还有一件好事要告诉大小姐。”嬷嬷提起来便唇角不自觉上扬，美滋滋地道，“昨日胭脂铺来了一个贵客，每种胭脂都要了二百盒，铺子里原本存货是不够的，但老奴与那贵客解释一番后，那贵客同意宽限几日。老奴想着，待良平归家后，刚好能补充库存。”

“每种都要了二百盒？”纪芸白确认道，不免有些意外。

嬷嬷点头，“对，老奴也反复确认过，的确是每种都要两百盒。”

“嬷嬷有没有问问，那位贵客买这么多胭脂是要做什么？”纪芸白虽没做过生意，却也能感觉到每种二百盒过于夸张。

“那贵客是绿色的瞳仁，应当是胡人。说话时还带着胡人的口音，想来应当是买来带回西域去兜售吧。”嬷嬷知道纪芸白在担心什么，解释道，“云国给胡人的通关文牒上，明确标注了只允许他们来京城，所以胡人来京城采买特产带回去的事很常见。”

“胡人？嬷嬷确定没有认错？”纪芸白捏着帕子问，心里仍有些忐忑不安。

西疆战事刚停，若是嬷嬷认错了，这胭脂卖到了匈奴国去，再被安上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可是有嘴也说不清。

“大小姐放心吧，老奴替老夫人做生意已有十几年了，胡人和匈奴人还是分得清的。而且老奴还看了那人的通关文牒，的确是墨国与云国边境共同加盖的印章。”嬷嬷信誓旦旦，就差拍着胸脯跟纪芸白保证了。

纪芸白的心这才放下来一点，她道，“手续齐备便可。此单生意牵扯金额重大，我知之甚少，还要仰仗嬷嬷把关。”

听纪芸白如此客气，嬷嬷心中熨帖，立刻道，“大小姐尽管放心，那胡人出手大方，留了三千两的定金，想必尾款不会差。况且咋部门云国律法对胡人违反约定的惩罚十分苛刻，不怕他不给钱。”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纪芸白也没什么更多要问的了，她冲嬷嬷颔首道，“如此我便放心了。”

待嬷嬷离开后，纪芸白拿上刚绣了几朵花的嫁衣去往福寿轩。

她到底是未出嫁过，对于嫁衣上绣样规制也不甚了解，未免成亲那日出错，打算先去问问祖母。

还没进福寿轩，就被急匆匆赶路的纪君吾撞上。盼春眼疾手快地扶了纪芸白一把，才勉强站稳身子。

纪君吾撞了人，还以为是哪个奴才挡路，张口欲骂却见是纪芸白，骂人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但脸色仍旧不大好看，“怎么走路的？你在侯府便是这般学习礼仪的？”

“回小侯爷的话，我正常行走而已，如此也算失了礼仪，那我无话可说。”纪芸白呛声道。她已经厌倦逆来顺受的日子，归府后发生的种种让她越来越确定，顺从讨好不会改善处境，面对没有心的人，需得自己护着自己才是。

“你！”纪君吾没想到她还敢顶嘴，气得要说什么，却听他身后小厮轻咳一声，纪君吾的脸色几经变换，最后勉强冷哼道，“今日便放过你！”说罢，他大步流星离开。

等纪君吾走远了，盼春才小声嘀咕，“小侯爷这是怎么了，倒打一耙的水平越来越高了。”

纪芸白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