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1/2）

夜色如墨，战火在江阴城的延庆门熊熊燃烧。

阎应元骑着一匹矫健的快马，风驰电掣般赶来。

马蹄声疾，他在城门前猛地勒住缰绳，翻身下马，目光如炬。

他对着城墙上浴血奋战的将士们振臂高呼：“弟兄们！江阴百姓的生死存亡，此刻全在咱们手中！城在人在，绝不能让清军踏破这城门！”

阎应元的声音坚定有力，仿佛穿透了硝烟与战火。

士兵们听闻，士气大振，齐声高呼：“绝不后退！死守江阴！”

那声音排山倒海，响彻云霄，竟似要将枪炮的轰鸣和喊杀的喧嚣都压了下去，在夜空中久久回荡。

战斗仍在持续，清军在明军的火铳与炸药包的猛烈攻击下，伤亡不断攀升。

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城下，鲜血染红了大地。

清军的士气遭受了沉重打击，原本如潮水般汹涌的攻势，终于渐渐弱了下来。

“贝勒爷！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照这情形，今日破城无望啊。”

博洛身后，怀顺王耿仲明心急如焚，赶忙上前劝阻。

他眉头紧皱，脸上写满了担忧。

博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快，面色阴沉得可怕。

但耿仲明毕竟是王爵，他纵然心中不悦，该有的礼数也不能少。

“怀顺王稍安勿躁，且再观望一番，再做定夺。”博洛强压着怒火，冷冷地说道。

耿仲明听出了博洛话语中的不满，心中暗自苦笑。

他虽贵为皇太极亲封的怀顺王，可在这些满清主子眼里，不过是一条稍微威风些的狗罢了。

博洛望着城下伤亡惨重的军队，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心中满是不甘。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场夜袭会如此狼狈。

犹豫片刻，他转头看向一旁的洪承畴，问道：“洪总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洪承畴捻着胡须，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以臣愚见，今日破城己是难上加难，不如暂且退兵，从长计议。”

博洛一听，心中更是恼怒。

这场夜袭本就是洪承畴提议的，如今损兵折将，无功而返，还极大地挫伤了士气。

可他心里清楚，今后还得仰仗洪承畴出谋划策，也不好发作，只能把这口气憋在心里。

博洛环顾西周，见众将都面露退意，无奈之下，只能咬咬牙，下令暂时撤退。

“叮叮叮！”清脆的鸣金声骤然响起。

正在往城上进攻的绿营兵，听到这声音，如蒙大赦，也顾不上什么阵型，争先恐后地退了下去。

外围的蒙古骑兵也开始集结，在夜色中缓缓向后退去。

由于是夜间撤退，尽管清军都点起了火把，可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混乱。

士兵们相互推搡，马匹嘶鸣，场面一片嘈杂。

城墙上，明军士兵们看着清军退去的背影，欢呼雀跃。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高声呼喊，疲惫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

清军夜袭延庆门后，一连数日。

清军都龟缩在大营之内，毫无动静，既不见他们整军进攻，也没有再用火炮轰击城墙。

这反常的平静，反而让江阴城的气氛愈发凝重，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朱磊与阎应元、周邦彦等数人，每日都会登上朝宗门仅存的那几段城墙。

他们用双筒望远镜紧紧盯着清军的中军大营，试图从中看出点什么。

这天，天边的景象格外压抑。

乌云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堆积在一起，层层叠叠，黑沉沉地压向大地，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

它们形态各异，有的如狰狞的怪兽张牙舞爪，有的似汹涌的黑色海浪，一波接着一波，随时准备翻涌而下。

阳光被彻底遮蔽，整个天地都陷入了一种灰暗的色调，仿佛时间都在这压抑的氛围中停滞。

朱磊望着天边那仿佛要压下来的乌云，眉头紧锁，忧虑地说道：“看样子，要下雨了！”

阎应元伸出手，微微仰头，感受着那即将落下的雨滴。

不一会儿，淅淅沥沥的小雨便开始飘落，打在他的掌心，带来一丝冰凉。

这时，周邦彦突然开口：“王爷！丽亨！你们说，咱们能守住江阴城，靠的是什么？”

朱磊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自然是火器！”

周邦彦抬手指向城外，神色凝重：“鞑子费了那么大的劲，把城墙都炸塌了，如今朝宗门的老城墙缺口根本无法填补。

正是他们进攻的绝佳时机，可他们却迟迟不动，到底在等什么？”

这一句话，如同一记重锤，敲醒了众人。

阎应元脸色骤变，猛地大叫一声：“不好！他们在等下雨天，一旦下雨，咱们的火器可就没用了，火药会受潮啊！”

朱磊瞬间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脑海中飞速运转，苦思应对之策。

“现在在朝宗门新墙上搭建雨棚，来得及吗？”朱磊急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