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满庭芳（2/3）

在青阳院外的壁画前。

今夜，那壁画在闪着银光，那些已经消失了的图案又随着银光的闪现而浮现在壁画上面。

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慢慢地从壁画里走出来，那个男人头上戴着漆黑的斗篷，只露出了一个苍白好看的下巴。

“你来了。”那个男人对向碧婷道。

向碧婷点点头，“你说的条件，是什么？”

“你问过你大哥的事情了吗？”那个男人问。

向碧婷摇摇头。

“没问啊，那就是说你选择相信我了。”那男人道，“放心，我也不会让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只需要进来帮我提两桶水，今夜守在我身边别离开就好了。往后我也可以为你做一件事情，只要那件事情不会威胁到我的修为和生命，我就会答应你，即便是要我伤天害理也无所谓。”

“好。”向碧婷跟着他走进壁画。

他们的速度看起来很慢，但刘孜飞快地扑过去，却是扑了个空，他的头撞在壁画上面，脑袋上撞破了一个洞。

血汩汩地往外流。

“入口……”慕梵的手触碰到那壁画，嘴边勾起一丝不可思议的笑容。他的手指轻轻地在壁画上画下一个乾坤八卦图，然后滴下自己的一滴血，拉着刘孜后退两步。

那壁画竟然瞬间发出万丈光芒，每一道光，都是金色的。

“师兄，你的修为……不是提高了，而是降低了。”慕梵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壁画，壁画上的图案第一次清晰地，完整的浮现出来。

阴霾的天空，乌云立刻散去，明月挂在高空，满天星辰，纷纷飘落的大雪也逐渐缓了下来。

“这……就是这壁画的本来面目吗？”刘孜惊讶地往前走了一步。那惨败的墙壁在这道金光下变得崭新无比，壁上的画也活灵活现，青山绿水，就好像是真的一样，仿佛一脚踏进去，就能踏入那仙境。

而且脚下的土地也开始变了样子，干枯的土地上长出嫩绿的青草，还有冰凉的水从地下冒出来。

青阳院，这残砖败瓦，全都变成了金砖琉璃瓦。

院中的树，也逐渐变了颜色和模样。那不是苍老的古树，而是漂亮的玉树。

——刘孜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那迎面吹来的风不再寒冷刺骨，而是温暖柔和的。

刘孜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他再一次惊呆了。

“这，就是青阳院？”刘孜伸手接过一滴水珠，那从天上落下来的雪在半空中融化成了水珠，然后落在人的掌心或者地上的时候，又变成了圆润的珍珠。

这一切——实在是太奇妙了，仿佛是梦一样。

一个可怕，而又美丽的梦。

“建这青阳院的人，应该是无荒地来的，那壁画，应该也是无荒地里来的人画的，这种法术，当初在无荒地，每个人都会，并不稀奇。”慕梵道，“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被我师兄设下的障眼法骗了，所以才没找到入口在何处。”

“这个法术本来是没有名字的，因为人人都会，那时，在我们村里，有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她觉得这么美丽的法术应该有一个很漂亮的名字，所以就给这法术起了一个名字，叫做满庭芳，还编了咒语。”慕梵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粒幻化而成的珍珠，那珍珠在他的指尖变成了粉末，然后又随风散开，瞬息之间，这满庭院，真的开了满庭的花，芬芳无比。

他说，“在你们人间不是还有一个词牌，也叫满庭芳吗？记得有一句叫什么‘山抹微云，天连衰草’，挺美的。”

“是秦少游的词。”刘孜道，“山抹微云，天连衰草，画角声断谯门。暂停征棹，聊共引尊。多少蓬莱事，空回首，雾霭纷纷……”

“对，就是这几句，后面是‘斜阳外，寒鸦万点，流水绕孤村。’”慕梵道，“这壁画，还有这青阳院中的环境……先在放眼望去，没有出路，走进壁画之中，也容易迷失，那是因为这里面的一切，都是幻，这里面的一切都是随着外面的世间、风向、日出日落、星辰的位置来变，随时都在便，永远都不会停歇，这首词，就是控制这变化的咒语。这看似没有出口的幻境，其实，处处都是出口。”

“斜阳外，寒鸦万点，流水绕孤村……”刘孜认真地念完这一句，就见眼前景象开始流动起来，他的眼前，是古藤昏鸦，小桥流水人家，斜眼拉长的影子静静地躺在地上，几个小儿在院前玩耍，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活泼自然，若不是他身在其外，又怎知这一切只是幻境……，他眼前所见，便是他心中所想。

“这法术，本只是我们年青的时候拿来当游戏玩的，没想到，换了一个地方，它就成了别人的囚笼。”慕梵轻叹一声，随手一挥，口中念道，“此去何时也。”

随着他声音的落下，刘孜刚才所见的景象又消失了，他的脚下，又还是那堆着积雪的青烟院，他的眼前，还是那连图案都看不清楚的壁画。

“念咒语时，断句不一样，作用也不一样，虽然这首词一共也没几句，但要熟练运用，也不容易。”慕梵道。

“那你，不打算去找你师兄了吗？”刘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