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借命十四年（2/2）

再度缓缓睁开了眼睛，慢慢转过头朝着血腥的源头处看了过去。

只一眼，却已经惊得我骤然从地上猛地坐了起来。

天亮，雪停，周遭依旧银光素裹。我昨夜间所跌落的深坑还在旁侧，里面空无一人，却也并未被土填上。

而就在它的对面，还坐着一个神色俱疲的老人，遍体的棉衣早已被鲜血所染红。原本皱纹堆累的面颊之上满是龟裂的伤口，七窍当中更还有黑紫色的血液缓缓向外流淌着。

“老头子？！”我已经顾不得去回想昨夜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本能地想要起身冲到他的身旁。

“鬼叫什么？呆在那别过来。”老头子在我动身之前突然开口说话了，声音嘶哑之极，却满含威严之意。

我一时慑于这种语调，竟是真的没敢再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头子有些费力地睁开了早已被血蒙住的双目，浑浊的眼珠中此刻却是多了几分不容人直视的厉然之色：“命！归！”

“什么？！”我有些云里雾里地看着他，下一刻却是猛然觉得胸口处受到了一击重创一般，整个人的心跳都因此而停跳了一拍。

怀中朝露的身躯也是为之一僵，反应跟我几乎完全一样。

老头子做完这些之后早已不成人形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欣慰，同时缓缓仰头看着天上喃喃轻语着：“借命……十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