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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

夏语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她走在如同石榴籽一般的红宝石的世界里，无边无际，她走了很久，看到了一个走廊，她走进走廊，又走了很久才到尽头。

走廊的尽头居然是一个囚室，一个身穿粉色汉服的女子被无数根红线束缚着，那些红线看上去很细，但是夏语蝶试着去触碰，发现它们如同钢铁般坚硬。

被束缚的女孩带着眼罩，夏语蝶看不到她全部的面容，却感觉它很熟悉。

女孩被惊动了，她抬起头看着夏语蝶，夏语蝶不确定她能不能看到，谁知道她有没有透视眼。

“你来了。”女孩对夏语蝶说。

夏语蝶愣了愣，指着自己问：“你认识我？”

女孩微微点头，随后问道：“你找到他了吗？”

“他？”夏语蝶问，“他是谁？”

“那么说你还没找到。”女孩有些失落。

它不再说话，夏语蝶也不说话，就这样过了很久，夏语蝶想要离开梦境。

“我要走了。”夏语蝶说。

“一定要找到他啊。”女孩说。

“他到底是谁？”夏语蝶问。

眼前的情况发生了改变，她的身后出现了一个空气漩涡，夏语蝶整个人被巨大的吸力吸进漩涡，她睁开眼睛，梦醒了。

雨下了整整一夜才停，这时天已经大亮了，花园中一片清新的泥土气息。夏语蝶站在这天然氧吧里深深吸了几口气，颇为陶醉地伸了个懒腰，像只刚刚睡醒的猫咪。

“小夏姐，早啊！”云沧打着哈欠出来了。

“这么重的黑眼圈，你昨晚没睡觉啊？”夏语蝶问。

“昨晚在画阵图！”云沧说，“我要通过占卜算出我哥哥的所在。”

“占卜？就是常见的那种卜算人命运的把戏？”夏语蝶问。

“占卜在我们国家是寻常事，在西方则是禁忌之术，牧师神父并不占卜，预言未来的人往往是女巫。”云沧严肃的说，“那些被神遗弃的女人，藏身在肮脏小街上的地下室里，怀揣着水晶球，偷窥别人的人生。去占卜的人往往都是对自己充满困惑的人，总是不太体面。”

“中国的占卜要用到伏羲金币吧？”夏语蝶说，她看过电视，知道那种赤金色的钱币，钱币是八角形状，正面是一尊男神，背面则是女神，都是人面蛇身，蛇尾越过钱币的边缘纠缠在一起。

而占卜中要用到三枚伏羲金钱，每抛六次就是一‘卦’，每次占卜得到一句‘爻辞’，根据爻辞判断未来。

“是啊。”云沧点了点头。

“话说没想到云沧你还会这个！”夏语蝶说。

“说实话，占卜在西方之所以被视为禁忌之术，因为命运是世间最雄浑的东西，本来不能预测。即使真的有办法能窥视未来，也是诡道，而不是正道，是要付出代价的。”云沧一脸敬畏的说，“我的外公告诉我，占卜是偷天之术，凭借人力从天意中窃取一丝，占卜者为了得到准确的结果，必然损害自己的‘性命根本’。占卜之术，浅处是人道，深处是魔道，最好浅尝辄止。古代的占卜名师都知道自己不得善终，偷天之人终无埋骨之地。”

“这么严重！”夏语蝶吓了一跳，“明知道善卜不得善终，为何还要占卜呢？”

“因为有些人求的本就不是善终。”云沧说。

“不求善终？”夏语蝶愣住了，心说会有这样的人吗？她想到了白泽，或许是有，他明知道自己不适合斩鬼，却非要做斩鬼人对抗强大Luxuria，最终终不得善终！

“话说只要损耗一些你的生命就能知道白泽的情况？”夏语蝶问。

云沧摇了摇头说：“占卜是偷窥命运、干涉天道的游戏，不过单凭占卜者是偷不到天道的，还需要问卜者也入局。一旦入局，入了卜术的深处。这一课占出来，就是铸铁成山，虽然有改变命运的机会，但非得莫大的艰辛和努力。”

“你自己不就是问卜者吗？”

“不，占卜者和问卜者不能是同一人，就像算命的人不会给自己算命一样，古代那些占卜者他们总是在竭力培养一名超越自己的弟子为自己占卜，而不会自己给自己占卜。”云沧严肃的说，“因为他们清楚，他们不会随便入局的，而世间的人大多数只是将占卜当做娱乐，能入局的没几个，有的人入了局，也会退出，因此一个占卜师，一生都未必能找到一个入局不退者！”

“那就由我来问卜好了！”夏语蝶说。

“那就开始吧！”云沧端出一个青色的竹筒，看起来是刚刚砍下来的，里面放着三枚赤金色的钱币，他将竹筒推到夏语蝶面前说，“请开始。”

夏语蝶深吸一口气，双手捧着竹筒开始摇晃，她闭着眼睛觉得这样应该更加灵验，三枚金币被摇晃落地，就等结果了。

夏语蝶睁开眼睛，发现三枚金币直挺挺的插在泥土中，她忘记了，自己现在站在花园，这种事是可能发生的。

“重来。”夏语蝶去捡三枚金币。

“不必了，”云沧摇了摇头，“有些东西注定是不能重来的，天下无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