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特别篇4（3/3）

一次对中国的战争认识的，战争的原因好像是中国一个叫林则徐的官员销毁了我们的鸦片，父亲参加了那次战争，在战争中被母亲的美貌俘虏，和她在一起，1842年战争结束他们在中国成亲，1845年母亲生下我难产而死，1847年父亲带我回来。”

“我的名字叫洛愿，很像中国名字吧？因为我的母亲姓洛，我在中国的名字叫洛愿，回来后成了依维斯家的孩子，所以加上了依维斯的称呼，”洛愿道，“而中国则是被我们称呼什么来着，卑贱之人，所以我的体内只有一半的贵族血统，还有一半的东方血统。”

“难怪你长得那么好看。”艾克说。

洛愿长得的确好看，艾克也曾见过上流社会的无数的美人，她们各有各的美，有些美得艳丽，有些美得雅致，但从来没有一个人，让人感觉到近乎窒息。

他眸子的颜色，淡的不可思议，一定要形容的话，似乎更像是琉璃，唇角微微地向下透着一股傲气，而他的面容，找不到任何缺憾，何止是缺憾，甚至是稍微有一丝变动，都会让人觉得不妥，每一个弧度，都是神明的恩赐。

也正是如此，洛愿在学院颇受女孩子的喜爱，因为他比女孩子还美，而自己的妹妹艾伦，也是被他的美貌惊住的人之一。

而谈论起美人的话，自然是东方的女孩了，据说每一个东方的女孩，生下来就有做王后的资格。

两个人来到一处废弃的教堂，洛愿走过去费力的挪开神像，神像底座下居然有一个入口，直通地下，开凿的石阶梯上长满了平台，潮湿和霉味扑鼻而来。

“这里居然开凿了地下通道！”艾克有些惊讶。

“既然有人和异端，就一定秘密场所，他们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在上面活动，只能在地下，而地下通道口设置在教堂神像下再安全不过，谁会对神不敬呢？”

两个人走下去，落地的时候，艾克听到了前方传来哗哗的水声，伴随着隐约的臭味，好像他们正在接近一条污水河。他们转过一个弯，流水声更加清晰了。那是一个半月形的窗，贴着地面，用一握粗的铁栏杆纵横封死。透过铁栏杆往下方看去是一片幽蓝色的水面，黑色的石头砌成半拱形的水道，看起来极其古老，石缝中长满暗绿色的苔藓。艾克好奇地俯身往下看。

“污水渠，它的上游连接上城区的下水沟，下游通往下城区，最后流进湖泊进入海洋。”洛愿解释，“别凑得太近看，里面满是脏东西。”

“下面有人。”艾克指向水渠两侧狭窄的步道。那是些漆黑的人影，佝偻着背，手持长长的钩子，沿着水渠两岸梭巡，他们用长杆挑着昏黄的一盏灯伸到水渠上方，照亮了一片水面，白色的泡沫混合着黑色或褐色的令人作呕的垃圾随水漂过。

“他们在打捞尸体。”洛愿淡淡地说，“这是一份不错的活儿，尸体身上有时候能搜出好东西来，譬如金牙，就算是被搜干净的尸体，也可以送到东方区的集市上去卖。”

“卖尸体？”艾克的声音都扭曲了。

“作为上城区富有的塞西莉娅家族的长子，不知道这些事也很正常。”洛愿轻声说，“在这座城市，每个夜晚都有人失踪，如果你发现你的亲人不见了好几天，也许去下城区的集市上找找卖尸体的人，尸体上抹满了盐，干缩得厉害，像是咸鱼那样一条一条并排摆在帐篷里，无论是贵族还是异教徒，都是青灰色的。”

“怎么会！”艾克捂住了嘴，一股恶心直泛上来。

洛愿将一样东西扔给艾克，那是薄荷油，艾克嗅了嗅它，清凉和淡淡香气镇住了艾克剧烈的不适。

艾克深呼吸几次，略略回复平静，抬眼看见洛愿正无声地望着他，那张还带着点孩子气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很认真，好像一个大夫注视他的病人。

“你是故意跟我这么说的，希望知道我听到这些的反应？”艾克问。

洛愿点点头：“我想知道一个贵族在看到世界丑陋的一面的表情，是厌恶，还是怜悯。”

洛愿带着艾克离开了那个通往下水渠的窗口，走向了楼梯尽头。他们的面前，是一条长而笔直的通道，通道尽头，隐约灯火闪动。那里千百种人声混合起来，有愤怒的呼喊、低声的呢喃、有嘶哑的呻吟、有含义不明的轻笑，艾克忽然有种错觉，走过了这条通道他就会看见另一个世界。

那种感觉就像是打开了一个铁罐子，看见里面挤满的沙丁鱼一样的魔鬼，被圣徒的铅印封禁在里面。魔鬼们哀号，亦复狂笑，亦复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