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3/3）

“小蝶？”白月将夏语蝶叫醒，“你没事吧？”

“还好！”夏语蝶摸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说，“还没死，幸好白月你把我叫醒了。”

“怎么了？”白月问。

“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夏语蝶想到了什么拉住白月的手说，“白月，你可得帮帮我？”

“我？”白月指着自己有些惊愕。

“对啊，”夏语蝶说，“麻烦你帮我看看最近我是不是有什么大劫，为什么会遇到这么奇怪的事。”

“也好。”白月说着拿出伏羲铜钱。

“上次云沧用伏羲金钱算卦，结果在外面，金钱插进了泥土里，这次应该没事了。”夏语蝶接过伏羲金钱。

金钱洒落桌面，都是女神一面向上。

“初爻，老阴化少阳。”白月边记边说，“二爻，老阴化少阳……三爻，老阴化少阳……四爻……老阴化少阳……”

夏语蝶不断抖出竹筒里的金钱，卦象相当奇怪，夏语蝶掷出的每一爻都是老阴化少阳，每一次朝上的都是代表世界阴性的女神，一次也不见男神露面。

初爻到五爻，都是至阴，第五次金钱落定的时候，白月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是凶险的卦象么？”夏语蝶问。

“不，不凶险，只是奇异。”白月微微摇头，“从初爻到五爻全是动爻，动荡不安，我从未见过这样至阴的卦象。”

“怎么解释呢？”

“得看第六爻，”白月说，“眼下这就像下棋下到了收官，最后的几枚子就会决定输赢。但天道流转，幽深微明，不到最后一枚金钱落定，我什么都看不到。”

夏语蝶看着手中的竹筒，缓缓地呼吸，准备最后一次摇掷，金钱在竹筒中震动，仿佛躁动不安的精灵。白月也聚精会神，这是非常罕见的卦象，连占卜者都被吸引了。

夏语蝶翻过竹筒，洒落金钱，两枚落在桌子上，是女神，第三枚却落在地面直挺挺的插在了了地板缝隙中，笔直的站着。

“这……”夏语蝶看向白月。

“没办法了，”白月摇了摇头，“不过这个卦象分两类，一种是女神朝上，一种是男神朝上，女神朝上是大凶，男神朝上是大吉！”

“你觉得男神朝上的概率有多大？”夏语蝶沮丧的问。

“二分之一啊！”白月没反应过来说道，“要么女神要么男神。”

“我摇了六次，相当于十八枚钱币，十七枚女神朝上，一枚竖直站着，你告诉我男神朝上的概率是二分之一。”夏语蝶哭腔着爬在白月的肩膀上，“白月，你可得帮帮姐姐我啊，我还没结婚呢。”

“这个……命运不可逆。”白月说，“你想躲过此劫就必须得找别人来替你承受。”

“出来！”我低声喝着，慢慢向后退了两步，摆出一个防御的架势。

她应该是听得懂我的话，怯生生地匍匐着向外爬行，每一步都伴随着金属相互摩擦的声音。

当她爬到更明亮的地方我才看清，她拖着一条镔铁锁链，长长的锁链如同一条蟒蛇盘在车厢的角落，那条锁链的尽头竟然直接嵌入了她的胸口，就在心脏的部位，上面还贴着一张符纸，朱砂写就的蛇形咒文蜿蜒其上。

我是个见惯了酷刑的人，在锦衣卫中当差，什么刀山油锅都见怪不怪，但我从未见过人犯被用这样的方式锁着，就像是藩王们豢养在家中的恶犬，却没有见到项圈在哪里。

“你是谁？”我冷冷地问她，在搞清楚她有多重要之前，我还没有打算把她直接呈献给我的上司。

“快说！不然现在就要你的命。”石横威胁道。

东瀛少女被石横凶恶的眼神吓到了，目露惶恐，像一头受惊的小鹿。她很努力地想要开口，却只发出几个断断续续的音节。

我对石横使了个眼色，让他向后退一些，随后从腰间解下羊皮水囊递向她，柔声安慰：“不要急，喝点水再讲。”

这是一种审讯的手段，现在有时也会用到，有人唱红脸，有人就要唱白脸。犯人在受了威胁打击之后，自然会对那些向她示好的人产生信任。

少女眼中的惊慌果然减却了不少，慢慢伸出好似白玉雕琢成的小手接过水囊，放在唇边喝了一小口，旋即露出孩童般的笑容。

“好喝吧？里面兑了蜂蜜桂花。”我心底里冷笑着，“现在能告诉我你是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