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1/4）

叁

相柳的手上缓缓传来一股清凉的感觉，夏语蝶忽然感觉脑海中像是有一条清澈的溪流在流动，整个人顿时沉静了下来。

什么声音？

仿佛是脚步声，叹息声，人们嘈杂的交谈声，婴儿的啼哭声，滚滚的车轮声。

什么味道？

果子的清香味，男人身上的烟草味，女人身上的香水味，混杂着动物油脂的饭香。

色彩，黑暗的视线中见见出现了色彩！

那是一座城市，一座逃离中的城市。居民们带着自己的财产，驱赶着牛羊，走向几十里之外的港口。在逃离的人群中，哟个红色影子在不断跳跃着，混杂在白袍之中格外显眼。

忽然那个影子回了头，那是一个女人，一个神秘而美丽的女人。她在对你微笑，却没有说任何话，甚至不能分辨它笑容的含义。就在那一瞬间，女人消失了，湮没在人群中，无论如何都寻不到踪迹……

“看到了么？”柳先生的声音把夏语蝶拉回了现实。

“嗯。”夏语蝶点头，“她到底是谁？”

“可能就是你说的那个面熟的人，也可能是任何人。”

“为什么？”

“绘画是一种记录过去的艺术，而每个人都有过去。”相柳说，“每个人的过去都是能像这样回忆，却永远都回不去、找不到，就像她一样，早已消失在人海。”

“好吧……”夏语蝶站在原地惆怅，这番话中的道理她明白了，但总感觉柳先生说的话有些伤感。

“现在帮我个忙吧。”柳先生指着那幅画，“请帮我把这幅画的柜子打开。”

“打开？”夏语蝶一怔，“我们要带走它么？”

“虽然它出资啊我的画笔，但在它完成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属于我了。”相柳摇头说，“我要拿走的是另一样东西，我要把它交给你那位白先生，作为这一行的谢礼。”

“好吧……”夏语蝶按照相柳的指导，关掉了玻璃柜的防盗阀门，打开了柜子。

“我还需要帮你做什么？”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了。”他从悬架上取下了那幅画，双手在画布背后的木框桑摸索着什么。

夏语蝶很知趣地向后退了一步，扭头去看周围柜子里的藏品。那都是稀世珍宝啊，一般人一辈子都没有机会看到这些真迹！

很快，相柳结束了搜寻。夏语蝶也不知道他找到究竟是什么，只看他一直紧握着左手，那东西用该并不大。

“好了，我们可以走了。”相柳抖了抖肩膀，很轻松的样子。

“咱们算不算小偷呀？”夏语蝶小声问。

“这点自由我还是有的，不用担心。”相柳笑着把胳膊伸给她，“我们在这里时间那么久，再不走的话，恐怕白先生要生气了。”

“他？他凭什么生气？”

“夏小姐很喜欢白先生吧？”

“你……”夏语蝶脸一红，“你怎么知道的？”

“我要是不知道，才是真正的瞎子！”相柳笑得很开心，“一个女人会在一个男人身上花那么多时间，还要为了他出生入死，除了爱情难道还有别的什么动力么？”

“这……”夏语蝶感觉很尴尬，信口胡说，“也可能是为了他的钱啊！也可能是贪图他的美色啊！”

“哈哈！”相柳笑的更开心了，“论美色我看夏小姐不输给任何人，白先生虽然英俊风流，但也够不上你贪图的程度吧？”

“你这人……”夏语蝶捂脸，“老瞎说！”

两人轻松地聊着天，重新走出了秘密展厅。

白泽倒没有相柳所说的那样，表情依然平静优雅，没有任何改变。夏天龙和云沧坐在一边的地板上，倒是有些等的不耐烦了。

“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夏天龙小声对夏语蝶抱怨，“下次换女儿你试试听老馆长同说革命史！那叫一个又臭又长！”

“切！别人还不得这个机会呢！”夏语蝶哼唧着。

相柳走到老馆长面前，微微颔首：“你们把那幅画保存的很好，谢谢。”

“罗浮宫的大门永远向您打开。”老馆长深深鞠了一躬，“与您为艺术界做出的贡献来比，我们的工作实在微不足道。”

“不用客气了。”相柳淡淡地说，“这是我最后一次来了，以后那幅画你们可以随意处置了。”

“这——”老馆长愕然，然而又鞠了一躬，“我们一定会把它永远好好保存下去！”

“保存也好，扔掉也好，都是你们的自由。”

他的身影被窗外的月光拉长在地板上，只有淡淡的一层，像是蒙了哟曾薄纱。

“白先生，谢谢你带我完成了这个心愿。”相柳走到白泽身边，伸出一直紧握的左手，“现在来完成我们的交易吧。”

“这是什么？”

“我最后的谢礼。”

白泽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放眼前仔细看着，仿佛有些迷茫。而相柳只是淡淡地笑着，没有说话。

夏语蝶在一边看着这两个男人，忽然有种错觉，明亮的圆月应在窗外，把他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