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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

我小心翼翼把通知书放进包袱内，随后坐在书桌旁，抽出一页信纸，写下道别……

将这些都藏好之后，我才出门买菜。

晚上6点，我做了几道蒋湛安喜欢吃的菜，坐在桌边等。

晚上7点，蒋湛安回来了。

我将菜热了一遍：“小叔，坐吧。”

蒋湛安皱了皱眉：“既然我们要结婚了，以后还是别叫小叔了。”

我沉默一瞬，低下头别开视线：“还是等结婚了再说吧，一时要我改，我也不适应。”

湛安？

上辈子嫁给蒋湛安之后，我的确这样叫过，但没叫过几声，蒋湛安就调去了北京。

蒋湛安点点头，又说：“我想过了，我今年就会向上级申请凋令，调去北京，等明年你再高考考去北大。”

“以后也不用给我办入伍纪念日了，我很忙。”

我慢慢咽下米饭：“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孟慧雪？”

话说到一半，外面漆黑寂静的夜空中骤然绽开了一朵烟花。

“嘭！嘭嘭！”

蒋湛安没有听到我的话，转头看向外面，粉红色的烟花瞬间占满了夜空，他怔了怔。

“这是谁准备的？”

我走到门外，直到烟花放完，才轻轻开了口：“是我准备的。”

蒋湛安总觉得我今天怪怪的，但好像又不是从今天开始的：“好好的突然放什么烟花？”

18岁生日那天，蒋湛安给我放了一场轰动全城的烟花秀。

我当时以为是我是例外，是唯一，是最特殊的存在。

但十几天前，蒋湛安给孟慧雪准备了一场更大的烟花。

所以我决定，把这场烟花还给蒋湛安。

我转头望向蒋湛安，轻轻一笑：“庆祝今天，而且……上次你放的烟花是给孟慧雪的，我想看一场属于我自己的。”

这是我在漠河看的最后一场烟花，也是和他看的最后一场。

第8章

我坐回桌前：“好了，吃饭吧，等会儿菜要凉了。”

蒋湛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可要具体说，又说不出来。

忽然，他注意到放在柜子上的收音机不见了：“你的收音机呢？”

“放在屋里了。”我面不改色地回答。

蒋湛安还想说些什么，但这时，一个传令兵跑进院里，敲了敲门，语气焦急：“蒋营长，医院打来电话，说孟小姐的状态很不好，需要您过去看看。”

蒋湛安脸色微变，起身就要往外走。

我看着几乎没动的饭菜，下意识喊住他：“小叔，吃完饭再去吧，医生会照顾她的。”

这是我们最后一顿饭了。

蒋湛安顿了一下，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地叫道——留下来，不要去！

否则，就好像一定会失去什么一样。

传令兵又补充了一句：“听说孟小姐已经疼得在地上打滚了。”

蒋湛安不再犹豫，撂下一句：“你先吃，我等会儿回来再吃。”

就大步离去。

茫茫夜色中，蒋湛安的背影挺拔高大。

曾经，我以为那是会永远庇护自己的港湾。

重生之后才明白，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港湾。1

我目送他离开直到再看不见，我叹了口气，面对满桌子的菜也没了胃口。

我才回到自己房间，拿出了早已收拾好的行李。

结果还是搞成这样，连一顿告别饭也没能好好吃完。

算了，大概这就是命吧。

我深吸了口气，走到院子里，点燃了两只仙女棒。

是买烟花时，商店送的。

我把仙女棒插在石头缝里，然后闭上眼双手合十：“我许愿……蒋湛安平安健康，快乐无忧，无病无灾。祝我自己以身许国，为国效力，祖国繁荣。”

“也祝我们……再也不见。”

说完，仙女棒也正好燃灭。

蒋老爷子也刚好回来：“嘉舒丫头，放烟花呢？怎么就你自己，湛安呢？”

我淡淡一笑：“孟慧雪生病了，小叔去医院看她了。”

提起孟慧雪，蒋老爷子皱了皱眉：“嘉舒丫头，其实当年的事和你没关系，老孟是军人，那天遇难的不是你，他也会救的。”

“至于你的那对父母……我看他们是有点魔怔了，等我好好说说他们！”

我摇摇头：“不用了蒋爷爷，因为——我就要离开了。”

“我考上了国防大学，明天早上8点的火车。”

蒋老爷子露出惊讶的表情：“你不是梦想去北大吗？那北大的名额……”

或许只有蒋爷爷还记得我的梦想，其他人都不在乎，只想让我让。

我笑笑：“我骗了所有人，我没有让出名额，也没告诉任何人我要走，我只告诉了您。”

“以后我可能不能经常回来看您了，希望您保重身体。”

蒋老爷子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