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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自己笑得太傻，立即克制了，“地方在哪里啊？哪里可以看？”

贺司扬还没说话，斜侧里先插进来一句：“什么什么地方？你们说什么呢？刚就听见你们在这里嘀嘀咕咕！”

过来的是陈挚，后面还有鹿溪，鹿溪来回看着没说话的两人，忍着笑往周小玩身上靠，表情是在说：你俩可算是说话了！又接着陈挚的话问：“就是，看你俩站这儿好一会儿了，我好像听到什么……产卵？是要去看鱼吗？”

周小玩原本想说没什么，可鹿溪已经听见了，她也就说了：“嗯，他说知道一个地方可以看。”

“哪儿呢哪儿呢？正好杀青了，我们一块儿去看呀！”陈挚很是兴奋，一肩膀撞在贺司扬身上，“你都多久没跟我们一块儿吃饭了，天天往外跑，这次一定说好了，你给我们带路！”

贺司扬不置可否，他看一眼周小玩，她没吭声，估计是没异议，他沉吟片刻后说了个地名，陈挚一听，说他也知道：“不远啊，到时候开车去，司扬你把你车子也开来呗，我跟你各开一辆。”

“你还想喊多少人啊？”鹿溪有意见，“就我们四个人去看不行？”

陈挚一句“行啊”还没出口，周小玩抢在前头：“人多热闹啊，四个人凑一块儿看鱼有什么好看的？”

陈挚知道鹿溪的心思，他也有自己的心思，刚想劝一劝，旁边贺司扬却又说：“就剧组的人一起去吧，说不好到时候要拍摄，拍完正好一起吃饭。”

这饭算是杀青饭，陈挚和鹿溪也就没话说了。陈挚把剧组的人一招呼，一伙人凑一块约好见面的时间地点，清理了现场，合完影就各自散了。

周小玩陪鹿溪去还借来的一板车苹果，说是借，也是另外付过钱的。临走时，老板让装两袋苹果走，鹿溪摆摆手说不用，她挽住周小玩的手晃了晃，半撒娇道：“小玩，你那三个青苹果拍完照片，能不能给我啊？”

那三个青苹果是贺司扬写了字在上头的，鹿溪的心思和往常一样明明白白写在脸上，周小玩当然没有说不的理由，当天晚上拍完照，她就立马把苹果给了鹿溪。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觉得不舒服，爬起来才发现月经来了。

经期让她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暴躁有了合理的理由，这股暴躁一直持续到去看鱼那天，暴躁被她压下去，转而变成了消沉。那天她不怎么说话，陈挚察觉到了，问她怎么了，她也就直说，经期综合征，于是她的消沉也变得情有可原。

那是一处很大的鱼市，迷宫一样，专门养观赏鱼，巨大的鱼缸一个挨着另一个，人站在中间，像是被鱼跟水包围了。

周小玩甩开其他人，一个人拿着相机在外头一圈转，偶尔听见几句夸张的“生了生了”，她也没凑过去，仍旧自己看自己的。她不怎么认得鱼，离她最近的一缸里，几条淡黄色的鱼敷衍地游着，她蹲过去，扶着玻璃凑近了看。

她先看见了鱼，然后看见了鱼缸里的自己。这么近才能看清，那她笔下的女主角，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也能像她写的，和那人说的那样，透过玻璃进行自我审视吗？

与其说是玻璃，不如说是镜子。镜子在很多影片里并不只是单纯的道具，它往往超越了它的物质属性。像某个法国学者说的，镜子不仅反映外貌，还反映内心的态度，它向人展示她的样子，同时展示她应该成为什么样子。

所以自我审视是说得通的，她的女主角透过鱼缸看到了她自己应该成为的样子。

那么她自己呢？

周小玩看着鱼缸玻璃上的自己，她内心的态度又是什么呢？

她看不出来，又觉得自己快要看出来了，可下一秒，又觉得什么都没看到，脑袋里两个小人正打着狠架，她眼前一晃，玻璃上似乎出现了别的东西，她抬起头，起初不太确定，但随着玻璃上那个倒映出来的影子越来越清晰，她完完全全认出来了。

认出的那一刻，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又出现了。

玻璃上映出的，她内心的态度，是一道瘦高挺拔的影子，即便不回头看，影子也可以填补出来，浅色外套，休闲裤，头发剃得很短，还有一双好看的手。等到他走得近了，那影子反而模糊了。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贺司扬的声音响在左侧，他似乎只是用这句话来打招呼，并不一定要她回答，两人对视一眼，他跟着蹲下来，示意里面的鱼说：“认得吗？”

面上自然，但其实都能感受到对方的不自在。

周小玩摇头：“不认识。”

他不知哪里搞来一张地图，上面标明了鱼的种类：“说是圣塔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