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八十年代的光阴（1/1）

清晨，林小满被收音机里《新闻和报纸摘要》的声音吵醒。她推开窗户，看见楼下的大爷正在用煤炉生火，袅袅炊烟升起，混合着豆浆油条的香味。

"小满，快来吃早饭！"妈妈在厨房喊道。

餐桌上摆着稀饭、咸菜，还有几个煮鸡蛋。爸爸正在看《人民日报》，奶奶则用筷子小心翼翼地剥着蛋壳。

"今天厂里有什么安排？"爸爸问。

"上午要开生产调度会，"林小满喝了口稀饭，"下午还要去市里参加一个经验交流会。"

妈妈端来一盘刚出锅的油条："听说现在市里开了家肯德基？"

"妈，那是外资企业，"林小满笑道，"咱们可不能去。"

"怕什么，"奶奶不以为然，"改革开放了，尝尝鲜怎么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邮递员的喊声："林小满，电报！"

林小满跑出去，接过电报一看，是陆明远发来的："下午两点，文化宫门口见。"

她心里一甜，把电报小心地收好。回到屋里，妈妈正在试穿新买的"的确良"衬衫。

"小满，你看这衣服怎么样？"妈妈转了个圈，"听说现在城里人都穿这个。"

"好看，"林小满笑道，"妈，您越来越时髦了。"

爸爸放下报纸："时髦什么，还是中山装实在。"

奶奶插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知道赶时髦。我年轻时候..."

话没说完，就被收音机里的《小喇叭》节目打断了。林小满赶紧吃完早饭，推着自行车出了门。

路上，她看见几个小孩在玩跳皮筋，嘴里唱着："小皮球，香蕉梨，马兰开花二十一..."街边的音像店里，邓丽君的《甜蜜蜜》飘出来，几个烫着"大波浪"的年轻女孩站在橱窗前，对着里面的"燕舞"牌收录机指指点点。

到了厂里，林小满发现车间里热闹非凡。原来今天发工资，工人们都聚在一起讨论。

"听说要涨工资了！"李大姐兴奋地说。

"可不是，"王姐接口道，"现在物价涨得厉害，不涨工资怎么行？"

林小满走进办公室，看见陆明远正在研究一份文件。

"看什么呢？"她凑过去。

"新设备的采购合同，"陆明远说，"德国那边报价太高，我在想能不能找国内厂家..."

林小满看着他的侧脸，突然想起下午的约会，脸微微发烫。

中午，她和工友们一起去食堂吃饭。今天的菜是红烧肉和炒青菜，每人还有一个苹果。

"听说现在农村包产到户了，"李大姐边吃边说，"我老家来信说，今年粮食大丰收。"

"是啊，"王姐附和道，"我弟弟在深圳打工，说那边可热闹了，到处都是工地..."

林小满听着工友们聊天，突然感觉很幸福。这个时代虽然不完美，但充满了希望和活力。

下午，她准时来到文化宫。陆明远己经等在门口，手里拿着两张电影票。

"《庐山恋》？"林小满惊喜地说，"我早就想看了！"

电影院里坐满了年轻人。当银幕上出现接吻镜头时，全场响起一片惊呼声。林小满偷偷看了眼陆明远，发现他也在看自己。

电影结束后，两人漫步在街头。路过一家新开的咖啡馆时，陆明远突然说："进去坐坐？"

林小满惊讶地看着他："你..."

"我在德国养成的习惯，"陆明远笑道，"不过这里肯定比不上国外的..."

走进咖啡馆，林小满被里面的装潢惊呆了。柔和的灯光，舒缓的音乐，还有穿着制服的服务员...一切都那么新奇。

"两位要什么？"服务员递上菜单。

林小满看着上面的价格，暗暗咂舌。一杯咖啡要五块钱，够她吃好几顿饭了。

陆明远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我请客。"

两人点了咖啡，慢慢品尝。林小满第一次喝咖啡，被苦得首皱眉。陆明远笑着给她加了糖和奶："慢慢就习惯了。"

窗外，夕阳西下，街边的路灯亮了起来。几个小孩在路灯下玩"跳房子"，欢声笑语传得很远。

林小满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感觉无比幸福。这个时代或许不够完美，但正是这些点点滴滴，构成了最真实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