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走，跟我来（1/2）

第六十七章 走，跟我来

十五点零七分。

天色因为厚厚灰黑色云层的关系，就像是黑夜来临。

闪电不时划破笼罩在台沿市的黑雾，不过总显得后继无力，跟随在闪电之后的沉闷雷声更让人感到是一种无力而愤怒的吼声。

会议早已结束，最后还是以方熠的意志为胜利。

现在该出动的警员都已经出动。

余曙光将方熠拉到一处室外吸烟点，拿出一根烟点上，猛吸了几口。

烟头在昏暗的光线中忽明忽亮，也将他脸庞上的愁容刻画得格外明显。

“是不是太激进了？”

考虑再三，余曙光还是决定用缓和的话语询问。

“从第一个受害者到现在已经半年。”方熠用低沉的声音回复。

余曙光夹烟的手指轻颤，烟灰随着颤抖掉落，一阵大风卷过，很快就将这段烟灰撕扯成碎片，碎片继续被犹如刀般的风切割。

最后什么都没留下，也不知去了哪里。

“我担心我们挡不住如此狂猛的大风暴，到时候我们都会……”

“我更担心。”

方熠陡然提高音量，那双平静的眼眸在黑暗中犹如任何事物都无法遮挡的亮光，充满了一往无前的决心。

“担心凶手再一次犯案，出现第六个受害者。”

一声沉闷的雷声伴随他充满愤慨的声音响起，在余曙光心头轰然炸开。

烟从手指间掉落，火星就像被惊扰的小鬼在风中四处逃窜，很快在强大的风中被吞噬。

一抹毅然慢慢浮现在余曙光满是胡茬的脸庞上。

充满血丝的眼眸中多了一抹惭愧。

身边的方熠无形中变得高大。

他很明白，假如大风暴来临，方熠无疑才是那个背负最大责任者，他所受到的压力难以想象，假如最后破不了案，那么方熠的结局将会被一撸到底，以后再无翻身的机会。

但是，这个年轻人却有勇气来承受。

仅仅只是为了阻止凶手滔天般的凶残，减少一个受害者。

毕竟在满城风雨中，凶手一定不会继续作案。

而他余曙光，这个自诩一身正气、为民为国的神探却因为某些原因有了稳妥，或者说退缩的打算，和这个年轻人比起来，他有什么拿得出手的骄傲？

停留在半空中，仍旧维持夹烟动作的手慢慢放下。

稳定而轻松。

当他终于有了决定之后，任何将要面对的困难都变得不值一提。

“好，我陪你疯。”

稀稀落落的豆大雨点毫无规律从天空中砸落。

落在裸露的肌肤上甚至生疼。

不过，天色却已经不在昏暗，被灰黑色云层遮蔽的透亮正慢慢撕碎黑暗，洒向这个城市。

“真的？”

方熠唇角处慢慢逸散出的笑容也像那透亮一样令人动容。

“当然。”余曙光摸了一把胡茬，嘿嘿笑道。

“那你可要想好，要知道大风暴来临，你的结果不会比我好多少，说不定这个神探的名号从此会被贬得一文不值。”

余曙光扯了扯嘴角。

“最差的结果我还是一个刑警，而你有可能就连继续做刑警的机会都没有，更不要说远比我光明的前途……”

“所以你都不怕，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当不了刑警……”

方熠轻轻自语，目光穿越过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雨点望及远处。

余曙光不知道方熠想到了什么，更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地方，不过心中却莫名震颤着，多年的刑警生涯让他读懂了方熠此刻的决心，恐怕就算不是刑警，这个年轻人也不会放弃属于他的信条。

“余队长，我们该干活了。”

“行。”余曙光从震撼中回过神，哈哈一笑，“等会让你看看我的审讯手段。”

“审讯？”方熠笑了笑，有些神秘，“那是他们的事。”

“啊！”余曙光一怔，“我们干什么？”

“走，跟我来。”

方熠转身，背脊在风雨中还是像一杆标枪般笔直。

……

叶炎彬有些紧张。

狭小的房间中只有一盏不明不亮的台灯。

灯光是打在桌上，不过他很清楚，等会这盏台灯就会被对面那个看上去很英俊的警察调整方向，那时雪白的灯光一定会将他的双眼照耀得睁不开。

都是些老得不能再老的套路。

不过一定很有用。

平时听那些认识和不认识的朋友说的多了。

进局子的事在那些人口中变成了一件普通、平常，以及没什么了不起的事。

所以那时的叶炎彬觉得哪一天轮到自己进去，一定会比他们更从容，更有办法应付对他审问的警察。

无论这个警察多有经验，或是多狠。

现在他知道错了。

听来的经验和意识中的从容都及不上身临其境面对的一盏台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