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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攥他的手，感慨道：“朕只剩下你了，朕……”

懒得陪他表演父子情深的戏码，容奕后退一步，提醒他：“你还有个儿子。搜索本文首发: 神女赋 shennvfu.org”

“晟儿那孩子资质驽钝，不堪大用，朕心中其实一直属意于你。”老皇帝意味深长凝视着他，半晌后笑了笑，“你不就是为了这个位置，才回到朕的身边的吗？”

不过片刻功夫老皇帝又恢复了往日的那般漠然，仿佛方才温情只是假象，他点了点桌案，就有掌事太监一扫拂尘。小太监们手捧各色卷册，鱼贯走入殿内。

“这是东宫印，从今日之后，你就是太子，是我大旸的储君，待朕百年之后，你便能接替朕的位置。”

老皇帝点了点那方宝玺，又招了招手，让太监奉上书册。

“但朕不会立即将宝玺交给你，立春后举行册封时才会给你，朕已为你选定了太子妃，温婉贤淑，家境也不错，待你册封那日便娶进门，也好双喜临门……”

容奕皱眉打断了老皇帝的发言：“你在说什么疯话。”

四周鸦雀无声，众人皆被吓得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老皇帝却不恼怒，他看容奕的目光中甚至带了一点怜悯，就像是在看年轻时天真的自己。

“朕见过那位太医了。”老皇帝笑了笑，“那孩子，和之恒当年很像。”

“一样的年轻，热血，愤世嫉俗，就像是燃起来的一团火，让人很难移开目光。”

容奕骤然握紧拳。

“不要这样瞪着朕，朕对他没有那个意思。”老皇帝瞥了容奕一眼，觉得有些好笑，“朕已经有了属于朕的小火苗，不屑于惦记你的。”

“朕当年，为了不娶妻，被先皇罚跪在祠堂，三天三夜都未曾进过米水。但朕面对着列祖列宗，脑中想的却只有千里之外的之恒。那真是非常绝望的时刻，朕知道父皇已经起疑，之恒不该来；但朕同时又明白之恒的心意，知道之恒一定会来救自己。”

他扬着脸，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后来，之恒果真来救了朕。”

这是一切悲剧的源头。

后来翟白安入狱，翟老将军死去，被困在皇宫的小皇子别无选择，只得做出了妥协。

“朕与先帝达成交易，朕娶妻生子，他也不会对翟家赶尽杀绝。”

老皇帝语气激动，“朕娶百里家的女人是为了救出之恒，朕纳翟念云为妾是为了保护翟家的名声，朕这些年所做所为，皆是为了朕的之恒！”

“可之恒却离开了朕，与朕渐行渐远，朕……不甘心啊。”

年少朝夕相伴，正因为曾拥有过，才会不甘心。

因为不甘心，他才会不顾一切将将军囚禁在安庆宫中。

他本以为那样就能满足他越发难以遏制的欲望，可他曾体会过那样真挚的情感，所以越接触，他就越不满足，他清楚地知道这一切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老皇帝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长身玉立的大儿子，看他似乎欲言又止，于是面露期待鼓舞着：“攸宁，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你能够理解朕吗？

容奕张了张嘴，想起来小太医曾嘱托过自己不能骂老皇帝，于是他又默默将嘴闭了上去。

不许他骂人的话，那他无话可说。

老皇帝没得到容奕的回答，也习以为常了，他看着容奕，耐心诉说着：“那孩子看着畏畏缩缩，倒是很有魄力，陈安被押解于大理寺，却迟迟不肯认罪，朕本想将之当做历练丢给你解决。没想到那孩子居然杀了他，倒是为你节省了不少麻烦，否则这事没完没了，不知还要拖延到几时。”

容奕骤然抬头。

老皇帝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不过他被身边太监检举，上交的书册中，记录了其窥伺机要的证据。”

容奕：“他不会……”

老皇帝摆了摆手，示意他勿要多言。

当初先帝也是只凭一封书信就判了翟家的生死。

能达成目的最重要，至于那证据是不是真的，对帝王来讲没什么要紧的。

“你日后身为太子，要去接朕的衣钵，怎能不娶妻生子，朕知道你是担心那太医要闹，绞得家宅不宁，朕也为你打算好了。”

“朕将那太医下狱，却不会发落，等到开春后你娶了太子妃了，拿到东宫印再将他放出来……”父母为子，当为之计深远，老皇帝为他谋划着，在内心赞叹自己的细致妥帖，“他吃了苦头，知道你无可奈何，会安生下来的。”

老皇帝招了招手，将一个小太监唤了出来，那个小太监手上赫然捧着一张古旧的卷轴：“朕记得，你从前是看得见的，在众皇子之中也最用功。你不是一直想要恢复光明吗？”

老皇帝的嘴边笑容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