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浦江暗流（1/3）

民国十六年，暮春的上海滩，黄浦江的水裹挟着泥沙与喧嚣，滚滚向东。本文免费搜索: 看书地 kanshudi.org沿岸的码头，像一头头蛰伏的巨兽，吞吐着货物与人潮。22岁的林羽，身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骨节分明的双手紧紧攥着扁担，随着人流，将一担担沉重的货物从货轮上卸下。他身形清瘦，脊背却挺得笔首，深邃的眼眸中透着与这嘈杂环境格格不入的沉静与坚毅。

“林羽，快点儿！偷懒小心工头的鞭子！”一道焦急的呼喊从身后传来，林羽回头，瞧见好友阿强正费力地扛着一箱货物，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打湿了脚下的木板。林羽微微皱眉，加快了脚步，将货物稳稳地码放在指定位置后，又折返回去帮阿强。

“谢了，兄弟。这鬼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阿强喘着粗气，低声抱怨道。林羽默默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在这码头，他们每日从日出干到日落，微薄的工钱却难以糊口，工头的打骂更是家常便饭。但林羽心中，始终藏着一团火，那是对命运不公的反抗，只是这火，还在黑暗中积蓄力量。

码头的角落里，几个穿着长衫的男人正聚在一起，神色阴沉地交谈着。为首的是赵天龙的心腹，王麻子。他吐了口唾沫，恶狠狠地说：“赵老大说了，最近风声紧，货要赶紧出手。告诉下面的人，手脚都麻利点！”旁边的人连连点头，眼神中透着畏惧。

林羽无意间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心中涌起一丝不安。他虽不清楚具体是什么货，但凭首觉，这事儿不简单。正想着，工头那尖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都愣着干嘛！不想干就滚蛋！”林羽和阿强赶忙转身，继续投入到繁重的劳作中。

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林羽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家走，路过一条小巷时，突然听到一阵女子的惊呼声。他心头一紧，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几个流里流气的流氓正围着一个年轻女子，为首的光头一脸淫笑，伸手去抓女子的胳膊。

“放开我！你们这群混蛋！”女子拼命挣扎，声音带着哭腔。林羽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大喝一声：“住手！”流氓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纷纷转过头来。光头打量着林羽，不屑地说：“哪来的臭小子，敢坏老子的好事！识相的就赶紧滚！”

林羽没有退缩，他握紧了拳头，冷冷地说：“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如此放肆！”阿强也从后面赶了过来，站在林羽身旁，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有了阿强的支持，林羽底气更足了。流氓们见他们两人毫无惧色，一时也有些犹豫。

就在这时，女子趁机挣脱了光头的手，躲到了林羽身后。林羽这才看清她的模样，只见她面容姣好，皮肤白皙如雪，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此刻满是惊恐，正是苏瑶。苏瑶紧紧拽着林羽的衣角，声音颤抖地说：“救救我……”林羽心中一软，暗暗发誓绝不许这些流氓伤害她分毫。

光头见状，恼羞成怒，一挥手，几个流氓便围了上来。林羽和阿强背靠背，准备迎敌。林羽自幼跟随父亲习武，虽说日子艰难，但武艺从未荒废，此刻面对这些流氓，他毫不畏惧，三拳两脚便将冲在前面的两人打倒在地。阿强也不甘示弱，拼尽全力与流氓周旋。

一番激烈的打斗后，流氓们见讨不到便宜，纷纷落荒而逃。光头临走前，恶狠狠地丢下一句：“小子，你给我等着！”林羽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微微松了口气，转身对苏瑶说：“姑娘，你没事吧？”苏瑶抬起头，眼中泪光闪烁，感激地说：“谢谢你，公子。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我……”话未说完，泪水便夺眶而出。

林羽有些手足无措，从怀中掏出一块破旧的手帕，递给苏瑶，轻声说：“姑娘莫哭，擦擦眼泪吧。”苏瑶接过手帕，破涕为笑：“我叫苏瑶，不知恩公如何称呼？”“我叫林羽，是码头的搬运工。”林羽如实答道。苏瑶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在她的认知里，码头的搬运工都是粗俗不堪的，可眼前的林羽，虽然衣着朴素，却透着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

阿强在一旁看着两人，忍不住打趣道：“苏姑娘，这林羽可是我们码头出了名的好人，今天你能遇到他，那可是你的福气。”林羽瞪了阿强一眼，阿强却只是笑嘻嘻的。苏瑶看着两人的互动，也不禁笑了起来，紧张的气氛瞬间缓和了许多。

此时，天色己晚，苏瑶的丫鬟焦急地找了过来。看到苏瑶安然无恙，丫鬟长舒一口气：“小姐，可算找到您了，老爷都快急疯了！”苏瑶这才想起时间不早了，对林羽说道：“林公子，今日大恩，苏瑶铭记在心。改日定当重谢，还请留下地址。”林羽本想拒绝，但看着苏瑶真诚的眼神，又不好推脱，便将自己的住址告诉了她。

苏瑶离去后，阿强捅了捅林羽的胳膊，笑着说：“嘿，兄弟，看来你这是要走桃花运了。这苏姑娘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说不定以后你就能飞黄腾达了。”林羽白了他一眼：“别胡说八道，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话虽如此，林羽的心中却泛起了一丝涟漪，苏瑶的音容笑貌始终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回到家中，林羽简单吃了些母亲做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