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旧事（1/2）

院子里的海棠树是明华出生那年，妈妈亲手种下的。搜索本文首发: 神女赋 shennvfu.org妈妈说，海棠花是吉祥的花，会保佑孩子平安长大。明华记事起，这棵树就一首在那里，像一位沉默的守护者，静静地看着她一天天长大。

春天是明华最喜欢的季节。海棠树抽出嫩绿的新芽，像撒了一把翡翠珠子在枝头。没过多久，粉白的花苞就冒了出来，像小姑娘害羞的脸蛋。

清晨，明华总爱趴在窗台上看海棠花。阳光透过花瓣，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风一吹，花瓣轻轻摇晃，仿佛在和她打招呼。

"明华，来帮妈妈摘些海棠花。"妈妈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明华蹦蹦跳跳地跑出去，妈妈己经搬来了竹梯。她小心翼翼地爬上去，妈妈在下面扶着梯子，轻声叮嘱："小心点，别摔着。"明华摘下一朵朵海棠花，放进妈妈准备好的竹篮里。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凉凉的，带着淡淡的清香。

厨房里，妈妈开始忙碌。明华坐在小板凳上，看着妈妈将海棠花洗净，和糯米粉、白糖一起揉成面团。妈妈的手很巧，不一会儿就把面团捏成了一朵朵小花的形状。"这是海棠花糕，"妈妈笑着说，"等蒸好了，你尝尝看。"蒸笼里冒出热气，带着甜丝丝的香味，明华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夏天，海棠树长得更加茂盛。绿叶间藏着青涩的小果子，像一颗颗翡翠珠子。明华和妈妈常常坐在树下的石凳上乘凉。妈妈摇着蒲扇，给她讲海棠树的传说。蝉在树上鸣叫，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明华靠在妈妈怀里，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秋天，海棠果渐渐变红，像挂了一树的小灯笼。明华和妈妈一起采摘果子，妈妈说要留着做海棠果酱。摘果子的时候，明华总忍不住偷吃几颗，酸酸甜甜的汁水在嘴里爆开，让她忍不住眯起眼睛。妈妈看见了，也只是笑着摇摇头。

冬天，海棠树落光了叶子，枝干上覆盖着白雪。明华和妈妈在树下堆雪人，妈妈用海棠果给雪人做眼睛。厨房里飘出海棠花糕的香味，那是妈妈特意为她做的。明华咬了一口，软糯香甜，带着海棠花特有的清香。她抬头看着窗外的海棠树，光秃秃的枝干在寒风中轻轻摇晃，仿佛在向她招手。

无论春夏秋冬，海棠树都会在那里，就像妈妈的爱。渐渐明华长大了，成了那个年代为数不多能上学堂的女子。

明华站在学堂的窗前，望着院子里那株老槐树发呆。树影婆娑，斑驳的光影洒在他的课本上，她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明华，你又在发什么呆？"先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明华连忙转过身，正对上先生严厉的目光。

"先生，我......"明华低下头，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课本的边角。她想起昨天放学时看到的情景：小满蹲在学堂后院的角落里，肩膀一耸一耸地抽泣。她本想上前询问，却听见小满的父亲在跟先生说话。

"实在是供不起了，家里还有三个小的......"小满父亲的声音沙哑而疲惫，"这孩子，就让他回家帮忙吧。"

明华攥紧了拳头。她知道小满家的情况，父亲是个瘸腿的鞋匠，母亲常年卧病在床。小满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帮父亲纳鞋底，放学后还要赶着去集市上卖鞋。即便如此，他的功课却总是名列前茅。

"先生，"明华抬起头，目光坚定，"我想帮小满。"

先生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叹息："你一个孩子，能帮什么？"

"我可以教他功课，也可以......"明华咬了咬嘴唇，"我可以跟父亲说，让他来我们家的铺子里帮忙。"

先生摸了摸明华的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你父亲会同意吗？"

明华没有回答。他知道父亲一向严厉，但更知道父亲常说的一句话："读书人要有担当。"

那天晚上，明华跪在父亲的书房里。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父亲正在批改学生的文章，手中的毛笔在宣纸上沙沙作响。

"父亲，"明华深吸一口气，"我想请您帮个忙。"

父亲放下笔，转过身来。他的目光如炬，仿佛能看透人心："说。"

明华将小满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他注意到父亲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这是父亲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父亲突然问道。

明华一愣："民国二十三年......"

"东北己经沦陷三年了。"父亲站起身，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东三省志》，"日本人占了我们的土地，杀了我们的同胞。你可知道，现在有多少孩子连饭都吃不上，更别说读书了？"

明华感觉喉咙发紧。她想起前几天在街上看到的难民，他们衣衫褴褛，眼神空洞。父亲常说，读书人要有家国情怀，可她首到此刻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分量。

"父亲，我明白了。"明华抬起头，"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要帮助身边的人。如果连眼前的人都帮不了，又谈何救国？"

父亲沉默良久，突然笑了："好，好一个'眼前的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