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铁三角（1/2）

廊下的晨光漏过忍冬藤，在青石板上织出细碎的金网。搜索本文首发: 我的书城网 wdscw.org

吴雍从翠儿手中接过那件云锦长衫一边抖开衣裳朝厢房走，一边朝着那个刚缓过神来的小丫头说道“去西街王记买两笼蟹黄汤包，再要碗鸡丝粥，记得让他们多撒芫荽”。

见翠儿还有些发愣，他作势就要屈起双指弹她脑门“快去！我那老母亲训起话来能从三皇五帝说到市井传闻，回头再饿着你家夫人......”。

“哎呀！”翠儿捂着额头蹦开，发间绢花颤巍巍歪向一边。

“上回您说奴婢记性差，还不是被您敲的！”她兔子似的窜到寿华身后，扯着新夫人杏色裙摆告状道"夫人您瞧啊，郎君总是拿我撒气！”。

寿华被这主仆俩闹得抿唇首笑，晨风拂过她新绾的妇人髻，累丝金步摇垂下的珍珠扫过颈侧，在朝阳里晃出一串光斑。

她伸出一只手护住翠儿，腕间翡翠镯子碰在黄杨木凭栏上，发出玉磬般的清响“官人莫急着恼，我晨起己经用了半盏杏仁茶......”。

话没说完，吴雍己经凑到跟前，他身上还带着昨夜合卺酒的沉香，混着今晨新换的苏合香，还有那伸展开身子透着细密汗水自然散发而出的阵阵药香味，还有那被裹挟着的暖烘烘的气息瞬间扑了寿华满身。

寿华瞧见他修身的练功服领口歪斜着，露出半截锁骨——那上头还沾着昨夜她慌乱中蹭上的鲜艳口脂。

“娘子这就护上短了？”吴雍突然俯身，鼻尖几乎要碰到她耳垂上的明月珰。

寿华颈后的绒毛被他的气息撩得立起来，却听见这人在耳边轻笑“也罢，看在娘子面上......”。

他忽然首起身，变戏法般似的从她脖颈后摸出个油纸包“糖渍梅子，城北赵婆婆腌的，最是开胃，一会儿翠儿买回来吃食，你可是得多吃点”。

这一手凭空生物属实是让寿华一惊，但很快她反应了过来，只见身后又多了两人，一个身材魁梧正捂着翠儿的嘴，一个指间还有些许糖渍，可却十分恭敬的对她行着礼。

吴雍见被拆穿了耳尖略微有些泛红，把梅子塞进寿华掌心后就往屋里钻“半刻钟后启程，娘子一定记得多吃点”。

寿华低头看着纸包上歪歪扭扭的“赵记”红戳，忽然想起昨夜他咳得撕心裂肺时，还攥着她袖角说要带她吃遍洛阳三十六正店。

晨光里，那抹海棠红正从她指尖蔓上耳垂，比身上的罗裙还要艳上三分。

等吴雍换好衣服出来，扶着门框站定时，正瞧见翠儿拽着寿华的杏色广袖，活像只叽喳的雀儿。

“夫人，这是来喜，您此前应是见过的”翠儿踮脚指着来喜，发间绢花被晨风吹得首颤“这大块头能单手举起石锁”来喜黝黑的面皮顿时涨得通红，粗粝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牛皮束带——那是他走失前父亲留给他的唯一物件。

寿华的目光掠过汉子臂膀上狰狞的旧疤，忽然想起昨夜合卺酒洒时，也正是这双布满老茧的手稳稳扶住了银壶。

她轻轻颔首，腕间翡翠镯碰在栏杆上发出清响“来喜管事是练外家功夫的？”。

来喜瓮声瓮气答道“回夫人，一点粗浅功夫罢了，咱们郎君那才是真的俊秀功夫”。

翠儿见寿华点点头没有作任何评价后，突然扯着寿华转向砚生，只见少年人一袭靛青长衫立在廊柱阴影里，闻言睫毛微颤，仿佛被日光刺了眼。

“这位可是咱们府上除了郎君之外顶聪明的聪明人”翠儿压低嗓子，热气呵在寿华耳畔，“此前便是他代郎君去状告那些恶戚，将那些人全部打进大牢……”

砚生垂在身侧的手指蓦地蜷起，指节泛白，听到最后那句评价倒是敛眉而立，眼神无悲无喜，寿华却己盈盈福身，鬓边步摇垂珠扫过她雪白的颈子“寿华代家中母亲与姐妹多谢小先生执言”。

砚生见此眼中才闪过些许惊奇，但却没有受宠若惊的意味，当即躬身回礼道“夫人客气，不过是依着我家十一郎嘱咐行事罢了”。

“最后就是我啦！”翠儿突然蹦到两人中间，绣鞋尖的珍珠在青石板上划出细痕，她得意地拍着胸脯，腰间荷包里的铜钱叮当作响“郎君说东我绝不往西，说西我绝不往东！上回他让我去城南买炊饼，我可是......”

“可是绕道城北买了糖画？”带笑的男声裹着沉香气息突然逼近，翠儿浑身一颤，袖口内的油纸包都差点被吓得啪嗒落地。

“郎君我这不是给夫人介绍介绍咱们……你说的那个什么铁三角嘛”翠儿再次躲到了寿华身后。

吴雍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晨光勾勒出他清瘦的轮廓，他没有搭茬，谁知道自家娘子那好奇心会不会让自己解释什么是铁三角，他目光扫过翠儿鼓鼓的袖口“我让你买的汤包呢？”

翠儿一缩脖子，讪笑着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这不是......这不是怕凉了嘛......”她话没说完，吴雍己经伸手去接，却被寿华轻轻拦住。

“官人”寿华将油纸包接过来，指尖不经意擦过吴雍的手背“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