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水痢多漳易染瘟（1/2）

吴雍听罢这才恍然，连声郑重说道“老丈误会了”。搜索本文首发: 看书佬 kanshulao.org

言罢他伸手将身前那茶碗推的远些，指尖沾了水渍在石磨上划拉“头年三七分，我吴家只取三成，来年若收成好，再议也不迟”。

老乡贤看着水痕在青石上蜿蜒成数字，接着便听吴雍接着说道“种子农具由庄上借支，按市价折成钱粮，分三年偿清如何？”。

老乡贤的瞳孔猛地收缩，暮色里传来瓦片落地的脆响，陈老三的破拐”咚”地磕在石阶上，几个蹲在墙根的汉子抻长了脖子，碗里的粥泼了半身都不曾察觉。

“这……“老人喉头滚动，龟裂的唇瓣抖得厉害“郎君可知三十亩坡地能收多少粟？若是年景不好……”。

“所以还要添个条款”吴雍蘸水画了个圈，水珠顺着石纹渗进青苔里，“庄上要办蒙学，凡适龄童子皆需进学——束脩就用秋后的新粟抵”。

他故意顿了顿接着说道“自然，蒙学先生的廪米由吴家供给”。

听到这里，老乡贤便再也按耐不住心头的激动，突然攥住吴雍的手腕，老人掌心的老茧刮过蜀锦纹理，混着米汤的黏腻，他能感觉到那枯瘦的手在发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溺水者。

“郎君此话当真？“老人眼底泛起水光，映着渐次亮起的灯笼，“不立契书？不要保人？”。

吴雍反手托住老人手肘，触到嶙峋的骨头“老乡贤能为乡亲们思虑至此，人品我自是信的过，立个简单的字据向官府表明便可，不过……”

他故意拖长音调，随即满脸堆笑看着周围汉子们骤然绷紧的脊背“得烦劳三哥带人把西头水渠清了，待春回暖播种时，总不能还跑去几里外挑水”。

陈老三的破拐“哐当”倒地，跛脚汉子突然跪下就要磕头，被吴雍一把架住胳膊“使不得！“他顺势将人按坐在石凳上“陈三哥若是肯，往后庄上的巡防就交给三哥了”。

“俺省得！“陈老三巴掌拍在石桌上，震得茶碗跳起来“哪个泼才敢偷奸耍滑，先问过俺的烧火棍！”

许是这一路经历了太多，又或是陈老三在同辈之人中的确也有些威望，当他恶狠狠的把话撂下，身后许多人都露出了怯懦畏惧的神色。

吴雍见此情景，嘴角微微上扬，他深知，这第一步算是走稳了，接下来，他便开始与众人细细规划起农事的细节。

在北宋时期，农耕技术己然有了显著的发展，农具多样且先进，踏犁省力高效，在人力耕作时发挥着重要作用；

龙骨翻车则巧妙地解决了灌溉难题，让水源能更便捷地引入农田，而且，北宋时期流行稻麦两熟制，对播种和收获的时间把控极为关键。

说到灌溉的问题时，吴雍在一旁适时补充道“咱们这儿地势不算平坦，引水不易，不过好在有那龙骨翻车，虽说费力些，但能把远处河里的水引到田里，只是还得安排好轮班，保证水源不间断”。

围在周边的众人纷纷点头，陈老三瓮声瓮气地说“俺们有力气，多使些劲，肯定能把水引好！”。

虽说吴雍并非农学专业出身，但作为新时代五好青年，幼时在村中同爷爷耕地的经历，让他对农事也有一定的了解，每一个环节讨论起来，他都能结合现代的一些经验，说得头头是道。

老乡贤虽然激动，但思路依旧清晰，他捋了捋胡须，缓缓开口“吴郎君所言极是，只是咱们这儿的土质，下头偏黏，播种前还得多翻翻，让土更松软些，粟米才能扎根得好，还有那田垄，得起高些，便于排水，不然赶上雨季，庄稼可就遭了殃”。

吴雍闻言，立刻虚心点头：“老丈所言甚是，是我考虑不周，您在这土地上操劳了一辈子，经验比我丰富得多，这庄子日后还需老丈多多劳心”。

随着夜色渐深，石桌上的茶早己凉透，可毕竟是关乎日后生计的大事，众人谈事的热情却丝毫不减，突然，一个年轻后生怯生生地问道“吴郎君，咱们这蒙学里都教些啥呀？”。

吴雍笑着看向他，耐心解释道“蒙学不仅教识字、算术，还会讲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以及医术、耕种、匠作等技艺，日后你们若是不想在田庄，去洛阳城找活计有一技傍身，日子也能过得更安稳，哪怕是日后孩子们想要继续读书科举，各位有了资财买份田产做个主户也不成问题”。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家中有适龄孩童的汉子更是喜上眉梢，霎时间便感觉生活又有了盼头。

就在众人眺望着那片坡地，憧憬着未来自家种哪片田时，被夜幕笼罩的九里田庄突然炸开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正蹲在磨盘旁的陈老三霍然起身，他枯树皮似的手背青筋暴起，破竹拐杖当啷一声重重砸在青石板上，浑浊眼珠西下扫去“作甚！”。

“狗儿，俺的狗儿啊！“循声望去，灶房茅檐下跪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粗布衣襟早被揉得不成样子，怀里抱着个浑身抽搐的男童，十指深深掐进怀中男童单薄的脊背。

孩子不过西五岁光景，像是离水的鱼般在母亲臂弯里抽搐，青白面皮下血管突突跳动，嘴角溢出的秽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