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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的悔恨如荆棘缠绕上心脏, 它们不断地绞紧，尖刺扎破心脏，血嗒嗒地流。搜索本文首发: 打开它 dakaita.org

没有呼吸，没有魂魄。

这是一具残缺的漂亮躯壳。

太晚了。

他来得太晚了。

段炀对不速之客的到来毫不惊讶，他静静地旁观留给他们告别的时间，片刻后才慢条斯理地开口：“你不是我的对手。”

从前的妄意与他胜负五五开。段炀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能让妄意重伤至此连根基都不稳了，但毋庸置疑，这对他而言是好事。

再没有人可以阻挠他和阿冉相见。

妄意恍若未闻，僵硬地跪在那里，手指无力地抚摸冰冷的脸颊。

他仿佛成了一缕游魂，丧失对外界的反应。

段炀怎能看不出这对师徒的感情。他尽管已腐烂溃败，但仍旧是由血肉组成的人，并非没有感情。

可那又怎样？

他们都有爱的人，现在也都有想复活的人。

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段炀的掌心聚气一团黑气。

就在这时，殿中忽然响起兽类的吼叫。

段炀敛眉看去，只见一只小兽凭空出现，它引颈高昂地嚎叫，身躯渐渐变大，坚硬华美的鳞片流光溢彩，照亮整座宫殿。

她感知不到主人的存在了！

小小陷入前所未有地狂躁，四蹄不住踏地，妖火不受控制地释放出驱走殿中经年不散的寒气。

“他在这里。”

是剑尊的声音，但好奇怪，特别干涩跟嗓子受伤了一样。

自苏醒起，小小便心神不宁烦燥不已，破坏欲节节攀升几要达到顶峰，想将目之所及全部烧毁。

到底是为什么，她的主人呢！

小小的后蹄不安地蹬地，她顺着妄意的示意低头，看见了脸色青白的慕容殊。

他像是很累了，闭着眼没有睁开，凝结在睫毛上的冰霜被小小的火融化成小水珠，挂在睫毛上似乎下一瞬就要坠落。

主人……

一声凄厉的嘶吼，小小屈起前蹄跪在慕容殊身侧，鳞片全都软化，头部亲昵地蹭蹭他的脸。

怎么会这样……

她立刻锁定了罪魁祸首，愤怒与悲痛驱使着她朝段炀扑去。

后腿被人拍了下。

小小停了下来，扭头看向妄意。

妄意将慕容殊的一缕头发别在耳后，身形有些颓然。

他说：“回溯。”

回溯，把时间回溯到一切发生之前。

是了，她是上古妖兽烜岁，掌有法则——时间。

小小眷念地舔了下主人的侧脸，双眼霎时变得金灿灿的，眼前浮现出千条万缕的丝线。

段炀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小小嗅着时间的味道，慎之又慎地拨动其中一条。

仿佛在白茫茫的空间中有金属落地，发出清脆的撞响。

天道似有所感。

妄意从虚无中逃脱，它并非无知无觉。能打破虚无，证明妄意的实力比它认为的还要超出上限。

天道不可能放任他打破平衡。它不能直接出手，但是能在有限的范围内做一些影响，比如利用规则稍稍晃动一下时间的丝线。

下一刻，周遭地场景不断倒退，最终停在脊柱被抽出的刹那。

小小倒退的只有慕容殊的时间，因此段炀甩开脊柱，毫不意外看到她和妄意。

“不对。”妄意的脸色更差了些，他低低咳了两声，“继续。”

小小再度拨弦。

这次，那条脊柱被抽了一半。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每一次，慕容殊都已经遭受伤害。

小小已然力竭，她吸收了妄意的灵力沉睡在冥神境中，又被外力唤醒，半强迫地升为成年体。

实力非常漂浮，短期内多次拨动时间给她带来很大的负担。

但再怎么样都不至于次次拨错！

爪子在地板上挠处几道深痕，小小的瞳孔缩成一个真贱，目光凶性必露。

做得太明显了，妄意不消想就知道幕后推手是天道。

它真是不死心啊……

妄意本就重伤的身体情况在多次回溯中变得更加糟糕，尤其是与魂魄紧密相连的神识，他的神识在破开虚无时碎了大半，剩下的这一小部分如云烟般飘忽不定，几乎要不受主体控制。

除此之外，他的元婴也四分五裂地躺在丹田中，静静散发着微茫

妄意像是感受不到痛苦，徒手穿破皮肉，捣乱器官和血管从腹中掏出元婴。

乌黑的头发垂在脸侧，他将元婴送入小小口中，神情淡得出奇，“我只有这个了。”

小小吞了。

他们别无选择。

烜岁的威压顿时暴涨，修为上了好几个台阶，身躯因无法承受庞大的力量而颤抖，鳞片尽数竖起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其间隐有金色的血液流淌而下。

时间的法则变得完全透明，每一缕丝线都乖顺地横陈眼前，扰乱它们成为一件简单的事，任何细微的抖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