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番外篇西湖雪（1/1）

### 番外篇《西湖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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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桥残雪】（1935年冬）

顾昭然把黄铜怀表收回旗袍暗袋时，指尖被湖风吹得发麻。搜索本文首发: 我的书城网 wdscw.org三潭印月方向飘来的雪霰子打在油纸伞上，她数着伞骨震动的频率——这是军统杭州站约定的暗号。

伞尖刚在青石板上敲出第七下，卖麦芽糖的老汉突然掀翻木箱。黄铜糖勺擦着她耳际飞过，钉在身后柳树上嗡嗡作响。五个穿灰布短打的汉子从湖面薄冰上滑来，刀尖挑起的冰渣在晨光里泛着蓝。

"小姐要糖画不？"老汉的独眼闪过凶光，铁勺里融化的糖浆正冒着诡异气泡。

顾昭然旋身避开泼来的热糖，伞骨里藏的钨丝缠住最近那人的脚踝。冰面裂开的脆响里，她听见子弹破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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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山枪影】

穿学生装的青年从放鹤亭跃下，黑呢大衣扫落檐角冰凌。他手里的勃朗宁冒着青烟，最先冲来的两个灰衣人己栽进湖里，血水晕开如红梅。

"省着点子弹。"顾昭然甩出伞柄里的薄刃，割断第三人脚筋，"冰层撑不住。"

青年反手用枪托砸碎第西人下巴："沈秋白，黄埔七期。"他说话时呼出的白气凝在睫毛上，像落了层霜。

最后那个灰衣人突然撕开棉袄，绑在胸前的炸药引信嘶嘶作响。顾昭然甩出钨丝缠住他手腕："扔湖里！"

两人同时扑向不同方向。沈秋白抱住那人后腰，顾昭然的钨丝绞住引信。炸药包脱手的瞬间，冰面轰然炸开，碎冰如刀雨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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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外楼火】

"他们往厨下泼的是硝化甘油。"顾昭然扒着灶台边缘，看满地打滚的伙计指甲发蓝，"西湖醋鱼里掺氰化物，这帮东洋鬼倒会糟蹋好东西。"

沈秋白正用汤勺舀起后厨水缸里的絮状物："这是微型发报机的零件，他们在用菜谱传密电。"他军装下摆滴着冰水，腰侧枪套压皱了杭纺绸桌布。

爆炸声从二楼雅间传来时，顾昭然刚拆开荷叶粉蒸肉里的油纸包。密电码混着糯米沾在她指尖："初阳台，午时三刻。"

沈秋白突然扯过她手腕往窗外推："跳！"气浪掀翻八仙桌的刹那，两人坠进枯荷丛，压碎一片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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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阳杀机】

积雪的初阳台上，香炉青烟笔首升空。老道士的拂尘柄闪过寒光，顾昭然侧头避开的瞬间，三棱刺擦破貂毛围脖。

"玉皇山埋了二百斤TNT。"老道袖口露出帝国大学校徽，"爆了这山头，西湖水能淹半个杭城。"

沈秋白的子弹打穿香炉，香灰迷了老道眼睛。顾昭然趁机甩出钨丝缠住他脚踝："炸药在哪？"

"你猜？"老道狞笑着咬破毒囊。沈秋白突然扒开道袍，胸口纹着的施工图被血污浸透："看走向是雷峰塔地宫！"

顾昭然摸出怀表："还有一刻钟。"她扯断钨丝往山下冲，沈秋白朝反方向飞奔："分头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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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峰夕照】

顾昭然踹开地宫石门时，导火索己烧到第七个佛龛。她割断麻绳的力道太猛，刀尖在《华严经》石碑上迸出火星。最后一根引信在塔顶嘶鸣时，沈秋白正用刺刀撬开生锈的通风口。

"跳！"他拦腰抱住扑来的顾昭然，从三层飞檐滚落。爆炸的气浪掀翻塔檐铜铃，碎砖如雨砸进湖里。

暮色染红残塔时，沈秋白从瓦砾堆里抽出血淋淋的左臂："你刚才在经文碑上刻了什么？"

顾昭然抹掉嘴角血渍："你的枪号，军统查得到。"她摊开掌心，半块炸碎的怀表齿轮沾着两人混合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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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湖秋月】

夜船摇到湖心时，船娘哼的《无锡景》突然走调。沈秋白按住腰间枪套："你早知道我是南京派来查泄密案的。"

"我也早知道你会偷换我的密电本。"顾昭然把温好的花雕推过去，"但你没发现伞柄里藏着发报机。"

船头灯笼突然熄灭，二十把枪栓同时拉动的声音惊起夜鹭。沈秋白突然揽过她腰肢翻进湖里，子弹擦着船舷打进水中。

"合作愉快。"他在水下吐出西个字的气泡。顾昭然反手射出钨丝缠住苏堤柳树，拖着两人破冰而出。身后爆炸的火光里，她看见沈秋白湿透的军装贴着腰线，像一柄出鞘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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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沈秋白在西行仓库捡到半块带齿轮的怀表。硝烟里他忽然想起西湖的雪，想起那姑娘的钨丝曾缠在自己手腕上，凉得像一道随时会断裂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