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血色涅槃（1/1）

青铜棺椁在岩浆中发出刺耳的吱嘎声，萧云容的指尖抠进棺壁缝隙。搜索本文首发: 看书猴 kanshuhou.org—咔嗒—一声，暗格弹开，滚出一支浸过火油的箭簇——正是三年前宇文昭后背中的那支毒箭。

"骗子..."她攥着箭杆的手发抖，凤凰血滴在陆司制的手札上，烧穿了最后一行字：「情魄不灭，可逆天命」。

棺外突然传来铁器刮擦声，青岚的玄铁剑劈开棺盖。暗卫统领半张脸被灼伤，面具下的火焰纹泛着金光："主子，该醒了。"他扔来染血的布包，里头裹着宇文昭碎裂的白玉算盘，"他在龙眼泉等你，还剩半口气。"

龙眼泉边的石台上，宇文昭的心口插着半截断剑。靛蓝色的血浸透身下青石，见到萧云容时竟还能扯出笑："娘子这丧服...倒是衬我..."

"闭嘴！"萧云容撕开裙摆压住他伤口，"沈清砚呢？叫他滚出来！"

"老东西的骨头..."宇文昭咳出血沫，"在给我煎药时...炸成灰了..."他忽然抓住她手腕，"你爹的手札看了？现在知道...我为何总去冷宫..."

萧云容的眼泪砸在他染血的锁骨上："因为那里埋着我真正的肉身？因为每月朔月你去喂自己的血养那具空壳？"

"错了..."他指尖抚过她白发，"是去听你小时候埋在槐树下的银铃...叮叮当当...比礼乐好听..."

青岚突然挥剑斩断飞来的箭矢："北狄狼骑到了！主子快走！"

宇文昭却猛地将萧云容推向泉眼："跳下去！龙髓能洗去你身上傀儡咒！"

"要洗一起洗！"她反手拽住他衣襟。

"傻丫头..."宇文昭突然翻身压住她，—噗嗤—断剑又入肉三寸，"我早不是活人...从喝下你第一碗血开始..."

泉眼突然沸腾，—凤凰焰—从萧云容掌心腾起。青岚的玄铁剑映出骇人景象——她的白发寸寸转黑，背后浮现完整的凤凰展翅图腾。

"宇文昭！你说过要补洞房！"她徒手拔出他心口的断剑，将凤凰血灌入伤口，"陆氏禁术第七卷·移星换斗——我以情魄为祭，换你..."

"你敢！"宇文昭的瞳孔金光暴涨，"你死了谁给老子收尸！"

"那就一起活！"她咬破舌尖吻上去，血契符文在两人周身浮现。

北狄王的狼首刀劈来时，—锵—被凤凰焰熔成铁水。萧云容的斩龙剑贯入泉眼，地脉龙气轰然炸开，将三百狼骑掀翻在地。

"疯子..."宇文昭倚着她肩膀喘息，"这把火能把九嶷山烧秃..."

"正好种梧桐。"她扯下他的蟠龙玉佩砸进泉眼，"从今往后，这儿叫栖凤谷。"

青岚突然跪地呈上密函："主子，先皇后遗物中找到的。"

泛黄的信笺上是女子娟秀字迹：「昭儿，若见此信，说明陆司制己遭不测。当年他盗走我亲生女儿，将药人充作公主...」

宇文昭的笑声混着咳血："巧了...我母妃临终也说..."他掏出半块虎符，"她说我襁褓里塞着这个...北狄狼军的调兵符..."

萧云容的剑尖挑开他衣襟，心口龙纹下藏着狼首刺青："所以那年北境大捷..."

"是我亲手宰了北狄老王..."他握住她持剑的手按向咽喉，"现在要报仇吗？"

崖顶突然传来鸣镝声，沈清砚的紫竹箫竟完好无损地钉在树上。箫管裂开，掉出张泛着药香的婚书：「陆氏云容，宇文氏昭，丙申年腊月廿五完婚——证婚人沈清砚」。

"老东西..."宇文昭突然呕出大口黑血，"连合卺酒都备好了..."

三日后，栖凤谷升起第一缕炊烟。青岚捧着鎏金匣跪在草庐外："主子，玉玺和虎符..."

"扔泉眼里。"萧云容给榻上昏睡的人擦汗，"去把谷口石碑刻上字——擅入者，喂狼。"

宇文昭的睫毛颤了颤："喂我的狼崽子..."

"醒了就喝药！"她把药碗怼到他嘴边，"沈清砚在黄泉等你试新方子呢。"

"苦..."他皱眉耍赖，"要娘子喂..."

"爱喝不喝！"萧云容耳尖泛红，"等你好了，把槐树下埋的银铃挖出来..."

窗外春雨打湿新栽的梧桐苗，—叮铃—一声，挂在檐下的残缺玉连环随风轻响。宇文昭突然扣住她手腕："当年塞进你药囊的，不是毒药..."

"是聘礼。"她反手将银针刺入他笑穴，"再提旧账，扎哑你！"

谷外，青岚的剑尖在石碑刻下最后一道痕：—凤栖处，不问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