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玉连环碎栖凤谷烬（1/1）

栖凤谷的焦土还泛着暗红，宇文昭倚着半截梧桐桩，将染血的帕子掷入泉眼："这劳什子虎符泡了三天，怎的还泛着铁锈味？"

"你当是在腌咸菜？"萧云容的剑尖挑起帕子，"北狄暗纹要用凤凰血浸七日才能消。本文免费搜索: 看书地 kanshudi.org"她忽地皱眉，"昨夜你偷溜进药房作甚？那瓶鹤顶红少了一半。"

宇文昭的靴尖勾起块焦黑的傀儡残肢："试了试给狼崽子加餐。"他鎏金瞳孔映着远处升起的狼烟，"青岚说谷外又聚了三百残兵，领头的是个戴青铜傩面的..."

"报——！"青岚的玄铁剑插在两人脚边，"主子，那傩面人带着先皇后的凤冠！"

萧云容的胎记骤然发烫，斩龙剑嗡鸣着出鞘。宇文昭却按住她手腕："老把戏了，让为夫..."话音未落，谷口传来凄厉的埙声，震得泉眼翻涌如沸。

"昭儿——！"

戴着青铜傩面的身影踏火而来，掀开面具的刹那，宇文昭的软剑"当啷"坠地："母妃？！"

先皇后腐烂的半张脸淌着尸水，凤冠上的东珠嵌进头骨："好孩子，把陆家丫头的凤凰骨给娘..."她枯爪般的五指抓向萧云容心口，"娘要长生..."

"小心尸毒！"宇文昭揽着萧云容疾退，"青岚！黑火药！"

"你敢弑母？"尸傀尖啸着撕开衣襟，露出与宇文昭如出一辙的龙纹，"当年你父皇将我活埋皇陵时，可是用你的生辰八字镇魂..."

萧云容的凤凰焰突然暴涨："难怪你每月朔月发狂！"她劈开袭来的毒雾，"这根本不是先皇后，是沈清砚用你精血养的替身蛊！"

宇文昭的剑锋抵住尸傀咽喉："母妃最爱栀子香，而你..."他剑尖挑落傩面后的腐肉，"浑身都是老东西的艾草味！"

尸傀突然癫狂大笑，胸腔炸开无数蛊虫："好眼力！可惜晚了..."虫群凝成沈清砚的虚影，"双生蛊早入你心脉，此刻该发作了！"

宇文昭猛然呕出靛蓝色血块，龙纹如活物般在皮下游走。萧云容扯开他衣襟，见心口己浮现狼首图腾："你喝了拓跋烈的血？！"

"那夜你昏迷时..."他苦笑着擦去唇角血渍，"北狄人的血能暂缓蛊毒..."

青岚的霹雳弹在此刻炸开，气浪掀翻整片焦土。萧云容拽着宇文昭滚进泉眼，寒彻骨髓的龙髓水激得他浑身战栗："疯女人！要谋杀亲夫..."

"闭嘴！"她将玉连环按在他心口，"当年你用它给我传信时，可想过有今日？"金芒自两人交握处迸发，蛊虫在惨叫声中灰飞烟灭。

泉底突然浮现水晶棺，棺中女子与萧云容面容无二，腕间却缠着宇文昭的旧衣料。沈清砚的残魂附在棺盖上："好徒儿，这才是你真正的..."

"滚！"宇文昭的软剑贯穿水晶，"二十年前你们拿她当药人，二十年后还要故技重施？"他突然咳出片带血的银铃碎片，"容儿，槐树第三根枝桠..."

尸傀的利爪在此刻穿透他后背，萧云容的嘶吼震落山岩："宇文昭！"凤凰焰裹着斩龙剑劈开苍穹，将整座山谷照得亮如白昼。

青岚的血手突然抓住尸傀脚踝："主子...树洞..."他咽气前指向焦黑的梧桐，树身轰然炸开，露出尘封的鎏金匣。

萧云容的泪砸在宇文昭渐冷的面颊上，颤抖着打开匣子——褪色的婚书上压着半块桂花糕，正是她及笄那年，小太监翻墙送来的那盒。

"骗子..."她将凤凰血喂入他口中，"你说要补洞房..."

"娘子...好苦..."宇文昭的指尖勾住她白发，"下次...放点蜜..."

谷外残阳如血，幸存的梧桐苗突然疯长，眨眼间开满金红的花。青鸟衔着玉连环碎片掠过灰烬，在焦土上投下缠绵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