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烬火逢春（1/1）

栖凤谷的焦土混着血水凝成黑红色的泥沼，青岚的剑尖挑起半截焦糊的狼旗，玄铁面具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搜索本文首发: 今晚吃鸡 jinwanchiji.org拓跋烈一脚踹翻燃烧的箭垛，玄铁弯刀上的北狄狼纹沾满蛊虫黏液："你们中原人就会玩阴的！说好焚谷灭蛊，怎的连老子的先锋营都算计？"

宇文昭的指尖摩挲着梧桐新芽，鎏金瞳孔映出树根处暗红的脉络："拓跋王子昨夜火烧东南粮仓时，可没顾念盟约。"他突然捏碎掌中蛊虫，靛蓝色汁液溅在拓跋烈战靴上，"这噬心蛊的味道，可还熟悉？"

萧云容的白发缠着三根金针从树后转出，斩龙剑鞘不轻不重敲在宇文昭肩头："你在他酒里下蛊？"

"是请北狄英豪品鉴漠北佳酿。"他转身时玄色衮服扫过焦枝，袖中滑落的玉连环恰好接住坠落的露珠，"就像三年前，王子请我喝掺着狼毒的..."

刀光乍起，拓跋烈的弯刀劈碎玉连环："宇文昭！你真当我不敢屠尽栖凤谷？"

青岚的剑穗突然缠住刀柄："主子，东北巽位有异动。"他玄铁面具转向萧云容，"三个时辰前，埋沈清砚残骸的土坑里爬出个戴青铜傩面的..."

"报——！"浑身浴血的斥候跌进泥潭，"谷外三十里发现漠北十二部联军，打着...打着萧字旗！"

宇文昭忽然低笑，指尖金芒凝成小箭射向拓跋烈眉心："王子好计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弯刀格开金箭的刹那，萧云容的剑锋己抵住拓跋烈咽喉："萧字旗？"

"是我阿姐！"拓跋烈扯开兽皮护颈，露出与萧云容如出一辙的火焰纹，"当年被你们陆家掳走的长女萧云琅！"他獠牙咬破舌尖，血珠喷在斩龙剑身，"她心口也刻着凤凰图腾，你猜是谁的手笔？"

梧桐新芽突然疯长，枝条缠住萧云容手腕。宇文昭掌心龙纹泛出黑气："青岚，带二十影卫去截..."

"截什么？"谷口传来环佩清响，赤足踏火的女子戴着青铜傩面，"我的好妹妹，见到长姐不该行礼么？"她腕间九鸾金镯震碎傩面，露出与萧云容九分相似的面容，"还是说，陆司制连族谱都没给你看过？"

萧云容的胎记突突跳动，记忆如利刃劈开迷雾——八岁那年书房暗格里的画像，分明画着两个戴火焰纹的女童。

"阿姐..."斩龙剑哐啷坠地，"你不是死在漠北..."

"是死在陆司制的换骨刀下！"萧云琅的赤色嫁衣在风中猎猎作响，"他为了给你这个药人续命，把我扔进炼蛊鼎..."她忽然扯开衣襟，心口的凤凰纹竟是由蛊虫拼成，"好在沈师父捡回我半条命，教我看清所谓亲情的真相。"

宇文昭的软剑突然缠住萧云琅脚踝："沈老狗的走狗也配谈亲情？"

"走狗？"她指尖金铃轻摇，地底爬出三百具陆氏影卫的尸骸，"我的好妹夫，你猜青岚为何从不摘面具？"

玄铁面具应声而裂，青岚疤痕交错的脸让萧云容踉跄后退——那分明是陆司制书房暗格里，少年模样的自己！

"吃惊吗？"萧云琅的蛊虫钻进青岚耳孔，"你七岁那年突发心疾，陆司制用你的皮囊造了这具傀儡..."她忽然贴近萧云容耳畔，"而真正的萧云容，早被炼成镇在龙脉里的药人了。"

宇文昭的龙焰突然暴涨："青岚！焚了那些尸傀！"

"迟了。"萧云琅的金镯撞出清越声响，青岚的剑锋猛然转向宇文昭，"当年你派他监视陆家，可想过傀儡也会生情魄？"

拓跋烈的弯刀突然劈向萧云琅："贱人！你说过只要凤凰骨..."

"我说的是完整的凤凰骨。"她蛊虫凝成的长鞭卷住萧云容脖颈，"等这对痴男怨女殉了情，自然..."

梧桐树突然炸开万千金叶，萧云容的白发缠住宇文昭急速下坠："抱紧我！树根下有..."

"有陆司制留的保命阵？"宇文昭的龙纹渗出黑血，"娘子莫不是忘了，为夫最恨被人算计。"他突然咬破她颈间血管，"但若是陪你赴死..."

地底轰鸣声中，三百年前的青铜祭坛破土而出。萧云琅的尖叫混着拓跋烈的怒骂渐渐模糊，萧云容在血光中看清祭文末尾的朱批——「丙申年腊月廿五，双凰泣血，九重天开」。

宇文昭的鎏金瞳孔开始涣散："原来你爹早算到..."

"算到你会偷梁换柱？"她将最后三根金针刺入他心脉，"还是算到我会为你逆天改命？"

栖凤谷的地面在霞光中崩裂，青岚的残躯抱着萧云琅坠入岩浆。拓跋烈徒劳地抓着梧桐枯枝，看着相拥的两人被祭坛金光吞没："疯子...都是疯子..."

新生的梧桐树在废墟中舒展嫩芽，树根缠绕的水晶棺里，两枚玉连环碎片泛着温润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