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悔意（1/2）

八重神子的指尖骤然发力，狐耳在月光下弯折成脆弱的弧度。本文搜：求书帮 qsbxs.org 免费阅读

白翎的呜咽声从喉间溢出，像是被碾碎的樱花瓣，细碎的泪珠顺着眼尾滑落，在枕巾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她本该享受这种掌控感——就像往常捉弄他时，少年红着脸求饶的模样总能让她愉悦地眯起眼睛。

可此刻掌心绒毛传来的战栗，却让她的心脏如同被注连绳绞紧。

“看着你这放浪形骸的样子，这真的是你吗？你就非得说自愿？”

她将照片甩在他汗湿的胸口，雷光在指尖凝成细针，“是不是要姐姐把每一帧都刻进你......”

话音戛然而止。

白翎突然仰起脖颈，被泪水浸泡的瞳孔倒映着破碎月光。

狩衣领口随着剧烈喘息滑落，露出锁骨下方新结痂的咬痕——那是今天早上她亲手留下的印记。

八重神子的手忽然僵在半空。

雷针化作星屑消散的瞬间，她看见少年喉结处细小的淤青正随着吞咽起伏。

记忆突然闪回自己当初第一次误会白翎的场景，浑身是伤的小狐狸蜷缩在床上，也是用这样绝望的眼神望着她。

“疼......”

细若蚊呐的呻吟刺破幻象。

八重神子惊觉自己竟在无意识摩挲他耳根的绒毛，就像过无数次安抚噩梦惊醒的他。

那些刻意竖起的狐毛仿若尖刺般扎进自己的血肉，她听见胸腔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别哭。”

染着丹蔻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仓皇用袖摆去擦他脸上的泪痕。

可越是擦拭，少年眼尾的绯色就晕染得愈发病态，仿佛被揉碎的重瓣椿花。

指尖触到他颤抖的睫毛，少年濡湿的瞳孔深处，倒映着她从未见过的、支离破碎的自己。

八重神子的指尖突然松开注连绳。

雷光熄灭的刹那，寝殿内只剩月光在少年脖颈勒痕上流淌的银霜。

她望着自己颤抖的指尖——那里还残留着白翎眼泪的温度，烫得她灵魂都在蜷缩。

“我究竟在做什么？”

鎏金屏风上映出的剪影让她心惊。那个掐着幼狐咽喉的暴虐身影，与记忆中轻抚他发顶的温柔指尖重叠成荒诞的镜像。

看着白翎这副惊恐的表情，她的心中不禁地开始询问自己——难道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吗？

事情己然发生，自己又还能做些什么呢？

打他？骂他？羞辱他？亦或是去找绮良良？

这些都没有任何的意义，而且，自己难道也没有做错什么吗？

曾经对他的猜忌，对他的不信任，动不动就认为他背叛了自己......

在因误会而拿下他的初次的时候，他并没有表现出因有的愤怒，对她的憎恨，反而是因此，与她距离更近，做什么事情都要黏着自己......

而自己在前段时间，却是一点时间都抽不出来陪她——虽然这并不是她的问题，可是，她还答应了雷电影的提议，让白翎去与陌生的九条裟罗接触。

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自己更好地看好他，可这种行为，不就是自己亲手将他往外推吗？

白翎他总归是有自己的思想，会因为各种人和物，各种事情而产生一个生物该有的情绪和想法啊......

少年破碎的呜咽将她拽回现实。

白翎正蜷成小小一团，手腕上系着雕刻着各种小狐狸的手链——那是自己以前送给白翎，叫他无论何时都不准卸下的礼物。

八重神子的指尖突然触到那串冰凉的手链，鎏金狐狸在月光下泛着陈旧的暖光。

她的心中不禁浮现出丝丝悔意。

她后悔自己这段时间的安排；后悔自己刚刚对白翎造成的伤害；后悔自己在意的从来都是自己的想法而从未考虑过别人......

八重神子的眼眶愈发泛红，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压抑内心的酸涩与悔意。

白翎躺在床上，看着八重神子口型中那没有声音的“对不起”三个字。

八重神子瞳孔突然映出少年额头的温度。

白翎用尽最后气力支起上半身，鎏金狐狸手链随着动作发出细碎的铃音。

他染血的唇擦过她耳垂时，有片樱花悄然凋落在两人交叠的衣袂间。

“不是的......不是姐姐的错......”

八重神子忽然将少年的脸庞更深地按进自己肩窝，狩衣袖口的金线刺绣硌得他眼尾发红。

那些未出口的哽咽化作细碎震颤，顺着相贴的胸膛渗入白翎单薄的脊背。

“别看......”

她沙哑的嗓音裹着潮湿水汽，指尖深深陷进少年后脑凌乱的银发里。

一滴温热的液体砸在白翎颈后未愈合的咬痕上。

白翎挣扎着从她禁锢中仰起头，却只望见八重神子别过脸时划过下颌的银线。

月光将那滴坠落的晶莹照得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