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梦（中）（1/2）

“别淋雨了，其实如果你想拍的话，我可以随时陪你，没必要弄的这么狼狈。本文搜：当看书 dangkanshu.org 免费阅读”

白翎在梦中终于喊出迟了很久的哽咽，却发现自己正化作透明幽灵穿过绮良良的身体。

少女依然在雨中转着圈，棕色的发尾甩出珍珠般的水滴，每一颗都映着他当年克制着不去触碰的指尖。

相纸显影的刹那，整个梦境开始坍缩。

白翎发疯似的扑向那团模糊的蓝雾，却只抱住满怀潮湿的月光。

绮良良当年藏在照片边缘的半截手指正在消融，连同她偷偷系在他腕上的红绳一起，化作镇守之森永不愈合的伤疤。

......

樱花坠落的弧线突然被雷光劈碎。白翎在梦中看见无数快递单如雪片纷飞，每张签收栏都印着绮良良用尾巴尖蘸墨画的爱心。

那些“加急件”的邮戳日期连成螺旋，将他卷入记忆深潭。

暴雨中的影向山脚，绮良良正蜷缩在褪色的鸟居后。

湿透的快递箱堆成临时堡垒，她数着第134滴坠在爪尖的雨珠——这是八重神子绯樱袖摆掠过的次数。

当九条裟罗的雷光划破天际时，她把自己更深地埋进纸箱夹缝，任由梅雨在狩衣上晕开苦涩的地图。

“今天也是刚好路过？还是说，鸣神大社什么时候又买了些莫须有的小玩意。”

白翎拉开门时，绮良良正用尾巴卷着食盒摇摇欲坠。

金平糖从裂缝里漏出来，在台阶上滚成带血的糖珠——她小指包着浸透的绷带，是昨夜睡觉时不小心在被树丛刮到的痕迹。

记忆突然插入特写：

三天前的快递单存根还粘在她尾巴内侧，加班记录栏密密麻麻画满猫爪印。

最底下有行被泪水泡涨的小字：【请假事由：要去见最重要的人】

“小狐狸，你明天有时间吗？我听说乌有亭最近推出了新的菜品，要不明天我们……”

“谢谢。”

白翎突然打断她的话，抽回衣角时带起一阵带着金平糖甜香的风。

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绮良良维持着递盒子的姿势僵在原地，尾巴上沾着的樱花瓣扑簌簌落在玄关。

砰！

随着拉门重重合拢，漆盒上的猫爪贴纸被震落一角。

绮良良慢慢蹲下身，把脸埋进还带着白翎体温的快递箱里。

泪水啪嗒啪嗒砸在“加急特快”的印章上，把鲜红的墨迹晕染成破碎的晚霞。

......

绯红色的雨滴穿透梦境，白翎看见那天的绮良良站在门前。

雨水顺着她发梢滴成珠链，浸透的狩衣紧贴着单薄肩胛，像片被暴风雨打湿的枫叶。

他看见绮良良的猫耳像是被雷劈中般僵首，金绿色瞳孔里浮起一层水雾，尾巴上的绒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

“小狐狸，你现在就这么讨厌我喵？”

绮良良的声音像是被雨水泡发的和果子，软糯里带着粘稠的苦涩。

白翎的狐耳抖了抖，尾巴“啪”地拍在榻榻米上：“我不是......我的意思是......”

他慌乱中碰翻了案几上的茶盏，褐色的液体在泛潮的榻榻米上洇开地图般的纹路。

那些蜿蜒的水痕倒映出绮良良颤抖的指尖，她正在无意识地抠着快递箱边缘，硬纸板己经被抓出五道透光的裂口。

绮良良突然蹲下身，雨水顺着发梢在地板积成小小的水洼：

“小狐狸……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

“喝完我就走。”

她颤抖着倒出团子牛奶，珍珠粉在乳液中聚成心形漩涡。

她佯装欢快的尾音带着血锈味。

绮良良的瞳孔在雷光中裂成竖线，她看着白翎喉结滚动。

药效发作的瞬间，九条裟罗的雷光恰好劈开云层。

绮良良看着白翎瞳孔里琉璃色扩散。

“亲我。”

这个命令出口的瞬间，神社所有风铃同时炸裂。

白翎温顺垂下的狐耳刺痛她每一根神经。

当少年本能地扯开她腰封时，绮良良在晃动的视野里看见无数个八重神子一一笑着接过白翎喂的团子的神子，被白翎抱上雷樱树的神子，在稻妻城与白翎十指相扣的......

“不是这样......”

她突然攥住白翎探入衣襟的手，指甲在少年腕间刻下带血的月牙。

可当八重神子的笑容次掠过脑海时，报复般的快意催使她更凶狠地咬上白翎的锁骨。

神樱树的悲鸣中，绮良良尝到了比堇瓜更苦涩的滋味。

原来白翎情动时的喘息与那夜隔墙听见的并无二致，原来被八重神子触碰过的肌肤真的会泛起同样的绯色。

“看着我。”

绮良良突然掐住白翎的下巴，在雷光中看清少年瞳孔里自己的倒影一一湿透的猫耳贴着头发，眼尾晕开的胭脂像干涸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