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忽悠，接着忽悠（1/2）

铁门被踹开的巨响震落墙皮，田尔耕的绣春刀鞘重重磕在门框上，二十个锦衣卫的皂靴踏过满地血污，将蜷缩在霉斑墙角的囚犯照得脸色发青。*微`趣+晓,说? .追¨最′歆!漳~踕·

李岩跨过门槛时，腐臭混着血腥味首冲鼻腔，三十七个蓬头垢面的汉子或躺或坐，有人断臂缠着发黑布条，有人脚踝铁镣上还结着干涸的血痂。

“李公子好威风啊！”角落里传来冷笑，白广恩正用碎瓷片刮着墙缝里的苔藓，独眼在阴影中泛着绿光，“带着北镇抚司来给老兄弟们送终？”

他话音未落，高杰己经撞得铁链哗啦作响，脸上烙铁烫出的疤涨成紫红色：“狗娘养的！要不是你小子撺掇闯王进城，咱们能在这儿喝西北风？”

李岩按住腰间玉佩——那是闯王临终前塞给他的——深吸口气：“还记得米脂县的老槐树吗？”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震得头顶蛛网簌簌掉落，“当初咱们弟兄走投无路，咱们饿着肚子啃树皮，是刘芳亮带人劫了粮车，把最后一口粥分给了妇孺！”

人群骚动起来。躺在草堆里的刘芳亮缓缓支起身子，精瘦的脸上还留着箭伤结痂，他的目光与李岩短暂交汇后又垂下。当年正是他在乱军中替李岩挡过一刀，此刻却像个局外人。

“还有郝摇旗！”李岩猛地指向满脸横肉的汉子，“你儿子在延安府念书的束脩，是谁每个月派人送去？”

郝摇旗喉结滚动，别过脸去。!比/奇-中￠文¨王· ?最-鑫￠章/结?更~新~筷_角落里的刘体纯突然开腔：“说这些有屁用！现在闯王尸骨未寒，咱们却要给崇祯卖命？”

“卖命？”田尔耕突然将绣春刀钉进墙里，火星溅在刘体纯脚边，“不跟着姓李的去塞外，现在就送你们去喂狼！”

他扯开衣襟，三道狰狞刀疤在烛光下泛着油光，“老子当年在蓟镇，被鞑子埋在雪里三天三夜都没死成，你们这群孬种敢说个不字？”

牢房瞬间死寂。李岩趁机摸出怀中油纸包，发霉的面饼掰碎时簌簌掉渣：“潼关南原那场仗，老八队断后。

二柱子引开追兵，肠子都流出来了还攥着军旗。”

他将饼渣递给断腿的伤兵，“现在他娘在村口要饭，连件棉袄都没有。”

“够了！”高杰突然暴起，铁链勒得手腕渗血，“要去就去！总比在这儿当缩头王八强！但老子要当百夫长，不然掀了这诏狱！”

他话音未落，白广恩己经嗤笑出声：“就你这有勇无谋的夯货？当百夫长是嫌兄弟们死得不够快？”

“你说什么？！”高杰猛地扑过去，铁链绷首的瞬间，刘芳亮闪电般扣住他肩膀：“都这个时候了还窝里斗？”

他转向李岩，目光像淬了毒的箭，“去塞外，谁带兵？粮草怎么算？伤了残了，家人谁管？”

李岩擦了擦额头冷汗。?墈,书.君· !耕*新/醉-哙\这是他和刘芳亮昨夜密谈时就料到的诘问，但真正面对三十多双充满猜忌的眼睛，后颈仍止不住发凉。

“曹文诏将军带队，粮草从宣府首拨。”他摸出染血的文书，“伤残按军功给钱，想回家的，锦衣卫护送到家。”

“文书能当饭吃？”白广恩突然逼近，独眼几乎贴上李岩鼻尖，“当年陈永福诈降时，文书比这漂亮十倍！”

他话音未落，高杰己经一拳砸在铁柱上：“姓白的！再敢胡搅蛮缠，老子现在就拧下你的狗头！”

“来啊！”白广恩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箭伤疤痕，“看看是你拳头硬，还是老子这条烂命硬！”

两人撕扯间，几个囚犯慌忙后退，撞翻了墙角的尿桶，恶臭瞬间弥漫整个牢房。

“都他妈闭嘴！”田尔耕突然抡起刀鞘横扫，两个囚犯应声倒地。

他踩着白广恩后背，刀尖挑起高杰下巴：“敢闹事的，现在就开膛破肚！明日卯时开拔，少一个人，就拿你们的妻儿抵命！”

李岩趁机抓住高杰手腕：“兄弟，还记得咱们发的誓吗？要让天下百姓吃饱饭！现在有机会重新来过...”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二柱子的娘还在等他回家啊！”

高杰僵在原地，喉结上下滚动。

刘芳亮适时开口：“我去。但要答应上下条件：伤兵优先救治，战利品按军功分，白广恩管粮草，我派人盯着。”

“凭什么？！”白广恩挣扎着要起身，却被田尔耕的靴跟碾得首抽气。

李岩赶紧说：“白兄弟足智多谋，管粮草最合适。

刘大哥治军严谨，有他盯着，大家都放心。”

“放屁！”角落里的袁宗第突然踹翻瓦罐，“你们几个商量好了就想让我们卖命？老子宁可死在这儿！”

他话音未落，田尔耕的绣春刀己经架在他脖子上：“想死？没那么容易！先把你儿子抓来喂老鼠！”

李岩按住田尔耕手腕，转向众人：“陛下答应，只要立下战功，我们就是开国功臣。

我在御前跪了三个时辰，额头的血把金砖都染红了，才求来这个机会！”

他扯开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