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上上签（1/2）

胸腔内窒息的憋闷感汹涌而来，司珩俯下身，一口血吐了出来，他一手撑住窗沿，一手压在膝上，努力平复翻涌的气血。本文搜：吾看书 5kanshu.org 免费阅读

司珩眸色沉沉地盯着地上的血，用指背擦去唇角的血迹，慢慢首起身，沉眉望着辰王府的方向。

许久之后，他叫来暮云，道：“带顾辞来见本王。”

三刻钟后，顾辞心底狐疑地随暮云走进雅间，面上却谦恭地对司珩行礼道：“下官见过王爷。”

司珩神色淡漠地看着顾辞，弓指扣响桌面，冷声道：“过来，手放这。”

顾辞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向司珩，眉头微蹙地走过去，依言将手横放在桌上。

然后，他便见司珩将三根手指搭在他的脉上。

顾辞看着司珩那张没有过多表情的脸，心里越来越没底，这辰王为何突然给他把上脉了？

司珩仔细把过脉，确认顾辞身体无碍，不会短寿后，才收回手，语调无波地问：“你认识本王的王妃？”

顾辞眼中掠过一丝错愕，可一想到昨日宫变司珩的深谋远虑，运筹帷幄，便对他看出他认识辰王妃一事，也就不那么惊讶了。

顾辞正襟危坐，眼神坦荡地与司珩对视，朗声道：“下官曾因进京赶考路费不足，在路边卖过画，而辰王妃便是买过下官画的人，而且还多施舍了些银钱。”

顾辞记得那日辰王妃不仅买了他的画，还浅笑着祝他：蟾宫折桂、金榜题名。

那年冬天落雪簌簌，朔风猎猎，萧瑟凌寒，然而她如春风般明媚的笑靥却温暖了他整个寒冬。

司珩并不意外地点点头，确实像他家婳婳做的事。

司珩挺拔地脊背缓靠向身后圈椅，从怀中掏出云婳送他的那对鸳鸯玉坠，紧紧攥在掌心，沉默良久后，又问顾辞：“可养过水仙？”

顾辞再次怔然，摇头道：“未曾。”

然后，他便听司珩像是在同他分享养花经验般，慢声开口：“水仙看似娇贵，实则坚韧，只要用心灌溉，便会香清色雅。”

顾辞云里雾里地听着，不知道司珩到底想要说什么，更不知道应该如何接话。

司珩倏尔抬眼看向顾辞，眸色认真地说：“本王并非久寿之人，可本王的婳婳还小，若是日后本王不在了，需要有人代替本王照顾她。”

闻言，顾辞一脸惶恐，他虽不知司珩是中毒，但关于辰王身体不好，活不过二十五岁的传闻，他是知道的。

但眼下司珩自己说自己并非久寿，他哪敢胡乱接话，只道：“辰王和辰王妃鹣鲽情深，定会白头偕老。”

司珩既没反驳，也未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目光幽若地望着窗外，像是在回忆地自言道：“本王的婳婳不大爱哭，她很爱笑。”

“她初到一个地方会睡不着觉，便会给你讲她小时候的事，讲着讲着她自己就会睡着了，但你要认真听，并帮她记着讲到几岁的事了。”

说到这儿，司珩情不自禁地笑了，凉薄的眸子泛起浅淡却温润的笑，那些个云婳靠给他讲故事入眠的夜晚，仿佛就在昨天，每一日都历历在目。

婳婳，如果有来生，还给本王讲故事，可好？

司珩眼色暗了暗，忽而正色道：“婳婳会做胭脂，也有自己的铺面，但你不要惦记她的私钱，她的钱永远只属于她自己。”

顾辞认真听着，郑重地点点头，不管他的妻子是谁，他当然都不会惦记她的钱，这是君子最基本的修养。

司珩继续说：“婳婳喜欢的糕点是糯米糍，但是一次不能让她吃太多，她会涨胃。她喜欢的糖是山楂糖，尤其是她母亲做的山楂糖。”

“神贶节时，她会买两盏灯，花灯和祈愿灯，你要陪着她一起放，一起许愿。”

司珩话音一顿，他记得那时，他问云婳许了什么愿？她弯眸告诉他：“不能说哦，说出来就不灵了。”

想到这儿，司珩指腹抚过掌中雌鸳的眼睛，长街万象，银花火树，皆都不及她望向他时，眼中嫣然的桃花笑。

未认识他的婳婳前，他从不许愿，因为他无妄亦无愿。认识婳婳后，他的每个愿望都与她有关，每个愿望亦只为她而许。

婳婳，本王以后怕是不能再为你许愿了，但你要自己记得许，多为自己而许……

顾辞他不清楚自己以什么心态在听，但却越听越入迷。

“婳婳喜欢雪，喜欢初雪时站在雪中，静待白雪落满头。也喜欢残冬时，摇下枝头积雪，站在树下慢慢淋雪。”

你曾说“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傻婳婳，白头岂是雪可替？与卿相识己是吾之上上签……

心口再次绞痛，司珩用帕子抵在嘴上，低咳着又吐出一口血。

顾辞看着帕子上斑驳的血迹，猛然从司珩的话中回神，他一下便相信了他开头所言。

他赶忙起身，给司珩倒了盏茶清口：“王爷请用茶。”

司珩接过茶盏，漱了口，又继续说：“婳婳有个好母亲，她将婳婳视为己出，她为云家倾注了全部心血。所以，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