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瑞士（1/2）

在瑞士苏黎世的一间安静诊所里，冬日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洒在地面上，显得格外冷清。本文搜：有书楼 youshulou.org 免费阅读墙壁的浅蓝色无法缓解室内的沉闷气氛，桌上的绿植也没有带来多少生机。

心理医生约瑟夫·克劳泽坐在椅子上，目光锁定着面前的宋澜风。

宋澜风靠在沙发里，神色冷淡，眉眼间透着倦怠与抗拒。他的双手垂在膝盖上，没有多余的动作，整个人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不愿挪动分毫。

“宋先生，”克劳泽低声开口，“最近你的幻觉似乎比以前更频繁了，你能告诉我，这段时间是否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让你的病情恶化得这么快？”

宋澜风没有回答，只是靠在沙发上，目光略微闪烁了一下，他的唇角动了动，最终只是发出一声冷哼，像是在嘲笑克劳泽的问题，又像是在嘲笑自己。

克劳泽没有因为他的沉默而放弃，耐心地继续说道：“宋先生，我知道谈论这些让你感到不舒服，但只有面对问题，我们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如果你不愿意说，可以试着从最让你困扰的片段开始。”

宋澜风终于抬起眼，冷冷地瞥了克劳泽一眼，“从哪里开始？从那些让我连觉都睡不安稳的幻觉？还是从我连自己都分不清真假的记忆？”

克劳泽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情绪。他坐首身体，试图压制住自己的失望，语气里多了一丝严厉：“宋先生，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的身体和精神状况都在快速恶化，长时间的情绪压抑和抗拒治疗只会让问题更严重。你知道最近几次幻觉和梦境己经影响到了你的生活，你还想继续逃避吗？”

宋澜风没有回应，目光转向窗外，对克劳泽的问题充耳不闻。诊室内的空气凝滞得令人难以呼吸，只有墙上时钟的滴答声填充着沉默的空白。

克劳泽看着他，他的手指在笔记本的封皮上滑动了一下，忍住了叹气的冲动，语气比刚才更加沉着但也更锋利了一些：“宋先生，我理解你对治疗的抗拒，但你得明白，我不是来和你浪费时间的。如果你连尝试都不愿意，那就没有人能帮你。”

“还有，我不是来和你对抗的。如果你把我当成敌人，那这场治疗永远都不会有任何进展。但如果你真的相信一丝可能性，相信自己值得被救，你就该尝试和我合作，而不是用这种态度浪费你的时间。”

宋澜风的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出声。

克劳泽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落在外面铺满雪的街道上。

他说：“我不是没有遇到过抗拒治疗的病人，但像你这样顽固的人并不多。宋先生，今天这场会面让我不得不问自己一个问题——继续和你沟通，到底值不值得。”

克劳泽转过身，目光复杂地注视着他，缓缓说道：“或许你认为我是因为丰厚的报酬才接下你的案子，但事实并非如此。我接受这份工作，不是因为必须，而是因为我相信你值得被帮助。可是现在，我想知道，我的坚持，对你来说有没有意义。”

沉默了片刻后，宋澜风才艰难地开口：“最近……我好像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声音沙哑，仿佛从深渊里挤出那几个字，“那些幻觉，还有梦，快要把我逼疯了。”

克劳泽眼中闪着松动的欣慰，问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是什么让你的情绪变得更难以控制？”

宋澜风低垂着头，双手紧紧交握，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的呼吸略显急促，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画面，整个人笼罩在一股低沉的情绪里。

“我去了她的城。”

克劳泽皱眉，语气保持着冷静：“她？”

宋澜风点了点头，眼神落在地面。他缓缓继续说道：“我在她家附近看到了她……她看起来很好，像是完全没有受到离开的影响。她的生活很平静，她甚至谈了男朋友，而那个人……”他的声音顿住，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被某种情绪压得无法继续。

克劳泽看着他的表情，微微皱眉，柔和的语气里带着试探：“那个人，是你认识的？”

宋澜风抬起头，眼中透出一抹复杂的情绪，苦涩、愤怒和痛苦交织在一起。他低声说道：“是我曾经的朋友。”

克劳泽的眉头挑了一下：“你的朋友？”

“是的。”宋澜风苦笑了一声，像是嘲讽，又像是自嘲，“我们以前一起创业，关系很好，几乎无话不谈。可后来……后来我背叛了他。”

克劳泽沉稳地注视着宋澜风，问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宋澜风闭上眼睛，用力压制着即将失控的情绪。他靠在沙发背上，整个人如同一根被绷紧到极致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几年前，”他的声音沙哑且低沉，在回忆一段他宁愿忘却的过去，“我们一起创办了公司，一起把它做大。那时候，我以为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是最完美的合作伙伴。”

他停顿了一下，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仿佛只有通过这种重复的动作，才能让自己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