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99杯咖啡（9）（2/2）

几人，才落到沈聿知身上。

沈聿知弯身接过外祖母手里的拐杖，轻声唤了句“外婆”，声音低稳。

病房外走廊灯光柔和，几个家属站在那里，说话都压低了声，仿佛一开口，都会惊扰到什么似的。

隔着门板，隐约还能听见病房内偶尔传来护士走动和医生低语的声音，每一声都落在心头，叫人不由自主绷紧了神经。

沈聿知站在产房外，双手紧握，目光紧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仿佛要透过它看见里面的情况。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

他耳边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声，周围的安慰声都被他隔绝在外。

这种等待的煎熬与无力感，让他深刻体会到，面对至亲之人，他竟如此无能为力。

走廊尽头的灯光静静亮着，窗外天色早己黑透，连夜风吹过长廊的声音都被厚重的门板隔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机上的时间跳动到晚上十一点西十二分时，产房的门终于被轻轻推开了一道缝。

护士探头出来，动作压得极轻，眉眼带着疲惫又温和的笑意。低声一句：“母女平安。”

那一刻，沈聿知几乎没反应过来，站了几秒，像是被什么击中了，才猛地缓了下神。

眼眶倏然有点发热。

长久积压着的情绪在这一瞬间被拉扯到极致，所有自控的表象，在听到“母女平安”的那一刻悄悄松了开。

梁舒宜和许家长辈都赶紧上前去询问细节，而萧老夫人伸手轻轻拍了拍他手臂，什么都没说。

沈聿知站在那里，垂着眼，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等周围声音散了些，才抬手掩了掩眼角。

……

两小时后。

医院的床头灯光暖黄，映在雪白的床单上，空气里还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许清媛醒过来的时候，眼睫动了动，刚从一场用尽全身力气的疲惫里挣脱出来，呼吸还带着点虚软。

她意识恢复得很慢，耳边都是隐隐约约的人声，连带着身侧的手被人紧紧扣着，温热有力。

她努力眨了眨眼，喉咙有些干涩，一时间说不出话。

等视线慢慢对焦，便看见沈聿知正坐在床边，头微低着，指尖扣着她的手背，像是用了很大力气，却又怕伤着她。

许清媛费了点劲，轻轻动了下手指，声音哑哑的，轻得几乎听不清：“……是男孩还是女孩？”

沈聿知垂着眼睫，过了片刻，才低低开口：“女宝宝。”

他声音低缓，喉咙藏了太多情绪，只挑最轻最稳的语调告诉她。

许清媛听了，唇角动了动，缓缓勾起个虚弱的笑：“……真好啊。”

话说出口，她眼尾轻轻发红，指尖用力勾了勾他的手指，像是放心了般，连呼吸都慢慢绵软下来。

沈聿知垂眸看着她，掌心覆着她的手，指腹一点点摩挲着她的掌心脉络。

他沉默了几秒，低头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语气极轻极缓，带着一点鼻音，哑声道：“阿媛，我们以后不生了。”

他把先前所有压抑在心头的焦灼和无力，都揉进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