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陷落（1/2）

"小姐！匈奴人要进来了！"

我猛地睁开眼，大脑一片空白。本文搜：吾看书 5kanshu.org 免费阅读

这声音不对——我明明在音乐厅，正在演奏《胡笳十八拍》的最后一个音符。三千观众屏息凝神，等待音符在空气中消散。

但眼前的一切都变了。不是明亮的舞台灯光，而是昏暗的烛火。不是现代的三角钢琴，而是一张雕刻着牡丹纹的古筝。

"这是哪里？我……"话一出口，连声音都变得陌生。

我的头突然一阵剧痛，眼前发黑。手指还保持着弹琴的姿势，但触感完全不对——这不是我的手。

这双纤细的、骨节分明的手，指甲上涂着朱红色的甲彩，指尖还沾着一滴新鲜的血迹。

然后，我听见了马蹄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不是音乐厅的音响效果，是真实的马蹄声，伴随着令人胆寒的喊杀声。

"小姐！您怎么了？"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年轻婢女冲到我面前，她的脸在火光中忽明忽暗，眼里是赤裸裸的恐惧。

我想站起来，却被身上繁复的衣裙绊住，踉跄了一下。这具身体像是套在别人的皮囊里，每个动作都无比生疼。

一个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她叫青儿，是我最信任的婢女。

等等，我的婢女？

我的太阳穴突然一阵剧痛，两段完全不同的记忆在我脑海中碰撞：

一个我叫顾清桐，并州上党郡顾府的小姐，从小跟着父亲学琴。

另一个我是音乐学院的研究生，专攻古典钢琴，刚刚还在音乐厅演奏《胡笳十八拍》。

讽刺的是，那首描写匈奴入侵的战争史诗，此刻成了我的现实。

"轰——"

一声巨响震得琴弦嗡鸣。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城门破了！"青儿拉着我的手就要往外跑，"小姐，我们得从后门走！"

我跌跌撞撞地跟着她跑，但这具身体的每个动作都像是在水里一样迟缓。脚上绣着牡丹的锦鞋在石板上打滑，差点摔倒。

"小姐，把外衣脱了！这样跑不快！"

我手忙脚乱地想解开腰带，却不知从何下手。在现代，我连汉服都没穿过，更别说这种真正的古代服饰。

"砰！"

琴室的门被撞开，几个披着兽皮的匈奴士兵闯进来。他们身上带着血腥气，眼神像野兽一样凶狠。火光映照下，他们的刀刃上还在滴血。

"跑！"青儿挡在我面前。

但己经太迟了。我被抓住头发向后拽去，疼得尖叫出声。一记耳光重重地抽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青儿！"我看着她被另一个士兵踹倒在地。

"小姐，活下去！"

这是她最后的话。我被拖出琴室时，只看见她倒在血泊中的身影。

我被推搡着穿过燃烧的街巷。到处都是尸体，浓烟刺得我眼睛生疼，但我不敢闭眼。因为每次闭眼，等待我的都是更重的耳光。

一个老人倒在路边，手里还攥着断掉的拐杖。一个小女孩扑在他身上哭喊"爷爷"。士兵们发出粗野的笑声，用刀背驱赶着我们继续前行。

终于到了城中心的广场。几十个年轻女子跪在那里，有穿绫罗绸缎的，也有粗布麻衣的。但在死亡面前，这些身份的差异显得那么可笑。

马蹄声由远及近。

一个身材魁梧的匈奴首领策马而来，腰间的弯刀在月光下泛着寒光。他的脸上有道狰狞的刀疤，从左眼角一首延伸到嘴角。

"这就是上党城最好的猎物？"他用流利的汉语问道。

"大王，这些都是城中的贵女。"一个汉人奴仆谄媚地回答。

他在我们面前走过，像在挑选牲口。每停一步，就会有人的命运被决定。

"这个是谁家的？"他指着一个穿着华贵的少女。

"回大王，是李员外的女儿。"

"李员外？就是那个想关城门的李员外？"

刀光闪过，少女的哭声戛然而止。温热的血溅在我脸上，但我连擦都不敢擦。

他在我面前停下。一只满是老茧的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他身上有一股混合着血腥气的兽皮味，那是真正的野兽的气息。

"这个……"他的眼神突然变得玩味，"顾府的女儿？"

"是的，大王。"

他松开我，用匈奴语说了什么。很快，我的古筝就被抱了过来。琴弦上还沾着血迹，那是青儿的血。

"听说你是全城最好的琴师？"他说，"弹一曲来听听。"

我的手指颤抖着放在琴弦上。这具身体记得怎么弹古筝，但现代的我只会钢琴。两种记忆在打架，让我连最基本的指法都想不起来。

"弹！"他的声音陡然提高。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放松手指，像蝴蝶落在花瓣上一样轻柔……"

是父亲的声音。在那个檀香袅绕的琴室里，他是这样教我的。

我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