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干草（1/2）

不，那声音越来越近，是人的脚步声。本文搜：卡卡小说网 kkxsw.org 免费阅读几个士兵举着火把走过来。他们解开我们嘴里的皮带。

一个士兵走过来，手里端着食物。他用蹩脚的汉语说"吃"，然后做了个睡觉的手势，最后指了指远方，又做了个赶路的动作。

我们狼吞虎咽地吃着。干粮又硬又咸，但现在己经没人在乎这些了。至少，我们还活着。

夜深了，士兵们的营地渐渐安静下来。他们今天累了，喝了酒就睡了，连守夜的人都打起瞌睡。

远处传来铁链的碰撞声。那是男俘虏们，他们被锁在一起。白天的奔跑让他们精疲力竭，但铁链把他们捆得太紧，根本躺不下去。他们只能互相靠着，蜷缩在一起。

"那边好像有我们城里的人，"阿兰小声说，"我好像认出来了，是绸缎铺的小郎。"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月光下，那些男人像一团黑影。他们大多都赤裸着上身，有的人背上全是鞭痕。白天死了好几个，但没人管他们，尸体就扔在那里。

"我听说，"有人压低声音，"他们要被卖到西域去。"

"西域？"阿兰颤抖着问。

"嗯，做苦力。听说......活不过三年。"

我们都沉默了。和我们比起来，那些男人的命运更加悲惨。至少我们还有活下去的希望，而他们，连希望都没有。

"你们说，"一个商人的女儿突然问，"他们为什么不反抗？我们这么多人......"

"傻丫头，"另一个商人的女儿打断她，"你以为我们是活着的人吗？我们早就死了，死在城破的那一天。现在不过是在等着埋进黄土里。"

"别这么说，"阿兰抽泣起来，"我们还活着，我们......"

"嘘——"我赶紧制止她，"有人来了。"

火把的光晃过来。是换岗的士兵。我们赶紧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但我知道，今晚没人能真的睡着。

黑暗中，我听见男人们压抑的呻吟，听见铁链的碰撞声，听见狼群的嚎叫。这一切混杂在一起，像是一首绝望的夜曲。

天还没亮，营地就开始骚动。匈奴人收拾帐篷的速度很快，显然己经习惯了这种游牧生活。我们被重新绑在马后。昨晚的短暂休息让伤口结了痂，但新的一天注定会带来新的伤痛。

我看了看周围的姐妹们。十六个人互相搀扶着站起来。阿兰的脸色特别苍白，昨天她发烧了，但没人管她。有个绣娘撕下自己的衣角，沾了点水帮她擦脸。

脚上的绣花鞋己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但我舍不得丢掉。这是现在唯一能提醒我过去生活的东西。古代的记忆告诉我，前面的路还很长，而现代的我却在想：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天色渐亮，我们被赶着继续赶路。阿兰和绣娘走在我旁边，我们小声地说着话，给彼此一点安慰。

"我听说前面有个大城，"绣娘轻声说，"也许能遇到汉军......"

"嘘！"阿兰突然低声提醒，但己经晚了。

一个匈奴士兵大步走来，手里抓着一把干草。虽然听不懂他的话，但那愤怒的表情和粗暴的动作己经说明了一切。他粗暴地抓住绣娘的下巴，把干草塞进她的嘴里。

其他士兵也过来了，每人手里都拿着干草。我下意识地往后缩，但绳子把我们绑得死死的。很快，我的嘴里也被塞满了干草。那些粗糙的草茎刺得嘴里生疼，有的草茎甚至扎破了口腔。但比起疼痛，更难熬的是那股霉味。不知道这些草放了多久，散发着一股发霉的酸臭。

我用舌头试图把草顶出来一点，却换来了士兵的一记耳光。他用匈奴语骂了什么，虽然听不懂，但那凶狠的眼神己经说明了一切。我不敢再动，任凭那些草茎在嘴里扎得生疼。

这一天的路比之前更难熬。嘴里的干草让我们连吞咽都困难，更别说喝水了。太阳越升越高，喉咙火烧般的疼，但我们只能忍着。

有个商人的女儿实在受不了，把草吐了出来。一个匈奴士兵立刻发现了，抽出马鞭狠狠地抽在她身上。她跌倒在地，被马拖着走了好一段路才被拉起来。等她重新站稳，士兵抓起地上沾满马粪的干草，狠狠地塞进她嘴里，还用皮带绑在她的后脑勺上。那股马粪的腥臭味让她不停地干呕，但皮带勒得太紧，什么也吐不出来。

我看到阿兰的眼泪无声地流下来。她的脸色更苍白了，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发烧让她本来就很虚弱，现在又被干草堵住了嘴，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绣花鞋早就磨破了，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但这疼痛反而让我保持清醒。古代的记忆告诉我，这是匈奴人常用的手段 - 堵住俘虏的嘴，既防止他们交流，也让他们吃尽苦头。

太阳渐渐西斜，我们的队伍走得越来越慢。有人脚下一软，差点跌倒，但立刻被旁边的姐妹扶住了。我们都明白，一旦倒下，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

傍晚时分，我们终于到达了一处新的营地。这次的营地比上次的小得多，看来是临时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