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家驴（1/2）

"那个年长的士兵..."阿兰犹豫了一下，"他昨晚..."

我不敢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本文搜：肯阅读 kenyuedu.org 免费阅读阿兰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下去。

"他昨晚...他...他..."阿兰的声音颤抖着，眼泪无声地流下来，"我当时还在发烧，浑身无力...他看我烧退了一些，就...就开始脱我的衣服..."她说不下去了，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说不出话来。这种事情在战乱中常有发生，但当它真的发生在身边的人身上，我还是感到一阵恶心和愤怒。

"我要是早点嫁人就好了，"阿兰低声说，"至少...至少"

我打断了她的话："别说了，阿兰。"我知道她想说什么 - 如果早点嫁人，至少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失去清白。但这种想法只会让她更痛苦。

阿兰苦笑了一下，继续说："昨晚那个老妇人告诉我，"她顿了顿，"他们说我是这批人里最漂亮的。"

我看着阿兰。她是退休礼部员外郎的孙女，家里虽不是最显赫的，但也是书香门第。她的祖父虽然官职不大，却是个很有学问的人，把阿兰教养得很好。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阿兰都很有天赋。去年春天，还有几家官宦子弟想来提亲，都被她祖父推了。

我心里一阵酸楚。我知道，要不是她这副好容貌，昨天早就死在路上了。但这话我不敢说出口，只会让她更加痛苦。

"你知道吗，"阿兰的声音更低了，"祖父一首说，女儿家不必攀附权贵，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就好。他想给我寻个知书达理的夫婿。"她的眼泪滑落下来，"可现在...我连平安都保不住了"

我握住她的手。在这片荒野上，我们的身份、地位、才艺，什么都不是了。

"你知道他们要带我们去哪吗？"我小声问。

阿兰点点头："那个老妇人说...说要带我们回他们的部落。"她顿了顿，"能活着到那里的，就卖给部落里的人做奴隶。"她苦笑了一下，"所以他们才这么照顾我，大概是觉得我值钱吧。"

我沉默了。在他们眼里，我们连人都算不上，只是一些"货物"。死在路上的，连做奴隶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被丢在荒野上，成为野兽的食物，成为草的肥料。

"休息够了！"一个士兵突然喊道。我们赶紧住了口，知道短暂的休息时间结束了。

士兵们又给我们嘴里塞上了布条。阿兰被扶上马，我们继续赶路。太阳更毒了，连树叶都蔫蔫的。我的脚己经起了好几个水泡，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路越走越荒凉，连草都稀疏了。远处的山峦在热气中扭曲，看起来像一幅泼墨画。我不知道这是往北去的路，还是故意绕的远路。但我知道，每走一步，就离家更远一步，离那个我熟悉的世界更远一步。

有个姐妹突然跌倒了，是个绣楼里的女子。她的脚己经血肉模糊，走不动了。士兵用鞭子抽她，她挣扎着爬起来，又摔倒，反复几次。我看到那个年长的士兵皱了皱眉，策马过去查看。

他蹲下看了看那个女子的脚，然后说了句什么。两个士兵把她拖到路边。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阿兰在马背上低下了头，不忍心看。我们都不敢回头，只能继续往前走。又一个人，就这样消失在这片荒野上。

天色渐暗，士兵们开始寻找扎营的地方。这次找了一片小树林，至少能挡挡风。我们被赶到一起，蹲在地上等着。几个士兵去打猎了，大概是要准备晚饭。

我看着阿兰被扶下马。她的脸色好了一些，但走路还是不稳。那个年长的士兵说了句什么，指了指一棵大树。我们明白他的意思，扶着阿兰靠在树干上。

我偷偷打量着那些士兵。他们围着火堆大声说笑，好像我们这些人质根本不存在。只有那个年长的士兵时不时往这边看一眼，大概是怕我们逃跑。但他大可不必担心，我们都知道，在这荒郊野外，逃跑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突然，打猎的士兵们骑马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群驴子。看样子是些家驴，大概是战乱时走散的。士兵们很兴奋，叽里呱啦说个不停。

那个年长的士兵走过去查看。这些驴子看起来还算健壮，虽然有些瘦。士兵们把驴子拴在树上，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我看到他们不时打量着这些驴子，又看看我们，眼神让人不安。

士兵们烤好了野兔，香味飘得更浓了。他们大口吃肉，喝酒，完全不在意我们饿得发抖。过了很久，年长的士兵才让人把剩下的骨头和一些粗面饼扔给我们。

他们解开我们嘴里的布条，但警告我们不许说话。我们像饿狗一样抢着那些残羹剩饭。阿兰还在发烧，我偷偷给她留了一块肉末比较多的骨头。她摇摇头不想吃，但我硬是塞给她——我知道，要活着，就得吃东西。

吃完后，我看到他们继续在火堆边低声商量着什么，时不时打量着那些驴子，又看看我们，眼神让人不安。

我推了推身边的绣娘，小声说："他们在打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