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内里柔软的螃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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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灯会遽然而至。

齐惠的帖子放在案头己经好久，卫絮连着几天依旧打不起精神来，却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他如今选择不多，齐惠还算是条鱼，不能随手放过。

随便让下人挑了件衣服，卫絮踩着约定好的时间来到了东街灯市。

他特地戴上了长达膝盖的幕篱，这种京城盛事不知道多少世家女子参加，他若是恰巧被有心人记住，日后多有不便。

“卫公子，你来了？”

早就等待多时的齐惠见到那道清隽的身影后，立刻迎了上来。

她像一只欢快的蝴蝶，头发梳得油光水滑，更是穿了一身正红色的诰装，这一般是没有官职的贵族女子最正式隆重的衣服了，可见齐惠的重视程度。

卫絮依仗幕篱相隔，也不再费心挤出开心的笑脸来，只是声音极温柔地站在原地道：

“齐小姐，你能不能过来些，鞭炮声音太大，我都听不清你说话了。”

“啊！”

还要再近一些吗？

距离卫絮只有一掌距离的齐惠霎时脑袋发懵，结结巴巴地又往卫絮身边靠了靠。

“我是说，公子冷不冷？可要坐马车逛吗？”

“我不爱坐马车，怪闷的，咱们这样逛逛不好吗？”

卫絮的袖子不经意擦过齐惠的手，听到她又紧张的“啊”了一声，眸底满是冷漠。

这一天，不分女男老幼和贫穷富贵，全京城和京郊的百姓都纷纷涌入东街。

他们刚刚见面时人流量不算大，就这么一会儿，己经是摩肩接踵。

两人被夹在无数百姓中间，被人群推着往前走。

“砰！”

半空中炸开一连串五彩烟花，给这场盛会又增加了许多颜色。

隔着一层幕篱望着前方的灯火通明，形状各异的花灯在卫絮眼中汇成一团团光点。

街道两边小摊小贩的叫卖声和食物的香气也扑面而来。

卫絮扭头望去，只见不少女子携手男子径自坐在小摊简陋的板凳上说说笑笑，一碗馄饨就能温暖他们整个寒冷的夜。

他突然眼睛发酸，一股强烈的悲伤从心底漫涌而出。

早知道就带她吃了！

她最爱这些小摊小贩的，上回在马车上还盯着看了许久……

他为什么要拒绝？

天黑了、规矩、交好他人，一件一件，一桩一桩如今想来，都突然不值一提了。

谁能想到那有可能是最后一面呢？

想到这里，卫絮揪着胸前的衣服走都走不动了，他的胸口仿佛被挖空了一样，冷冷的风从洞里来回穿梭。

“卫公子，你怎么了？”

时刻关注卫絮的齐惠很快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连忙问道，她见他行走艰难，情绪似乎突然低落下来。

“无事的。”

他操着浓重的鼻音说道，终于走出了这条狭窄的巷子，两人来到了比较宽敞的地方。

“是不是你今天不愿意出来？还是家里有什么事？”

齐惠是个情感细腻的人，她喜欢卫絮，却因为出身贵族，做不到做小伏低的打哑谜。

卫絮抬起头来，压低了声音道：

“齐小姐，我是太开心了，这么多年，己经很久没人陪我出来看花灯了，自从父亲离世，母亲云游，我只有孤零零一个人，刚刚在巷子里，我就想，絮何其有幸，能得你陪伴。”

“这才控制不住了，你可不要笑话我！”

这种谎话根本不用打腹稿，卫絮随口说来，齐惠却怔在原地，胸中泛起无限柔情。

他这样艰难的身世，却成长成为这样挑不出半点错漏的贵族子弟，可想而知他吃了多少苦。

我只是陪伴他看花灯，却令他如此感动，他怎么这样可怜、可爱。

“怎么会，我仰慕公子为人，只有心疼。”

那句心疼只有气声，她也不敢首视卫絮藏在幕篱下的眸子。

“我却配不上小姐，我没有高门大户的身份，只是侯府里一个不起眼的表公子。”

卫絮苦笑一声，又开口道：

“自从第一次相见，齐小姐当街相救，我就暗地打听了您的名讳，闻听是永平侯府的二小姐，我就知道不该再多加接触，可是几次下来，却阴差阳错，如今心里只有感激，不敢高攀。”

“你不要妄自菲薄！”

“你很好！”

齐惠猛地回过头来，一把抓住了卫絮的手，急切地解释道。

卫絮刚要拂开齐惠的手，她就突然松开，连忙退后了一步才道：

“对不住！我越矩了。”

“可是，我心里你是很好的，我虽然出身永平侯府，却只是次女，没有继承爵位，未来的官职都要靠自己打拼，父母对我的婚事也管的不像大姐那么严格！”

“我只是，想在明年的科考中赢得武举，得个一官半职才有筹码去跟母亲大人去说成婚的事，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