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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他又问：“文暮舟，我是你会提防的人吗？”

文暮舟摇头：“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沈浮安神思恍惚地点点头。

“叙完旧了，送你离开吧。”

“好。”

此时，沈浮安突然大喊一声：“文暮舟！”

文暮舟回头看去，迎上他双眼的那一刻，整个人立刻变得神思恍惚。

下一秒，他便栽倒在地。

叶寒岁从神像后跑了出来。

她与沈浮安相视一望，坚定地点了点头。

他们将文暮舟扶稳坐在中间，二人则端坐于其两侧，摆出施法的姿势，闭上双眸，凝神施法。

金光包围着文暮舟，法力正不断注入他的体内，强行驱逐戾气。

“噗——”

一大口鲜血从文暮舟嘴中喷溅而出。

叶寒岁惊呼：“怎么会这样！”

沈浮安皱眉：“他内心深处在阻止戾气的脱离。”

看着流出的鲜血与文暮舟痛苦的神情，叶寒岁有些慌了神，她想停下来了。

她询问道：“要不要停下来？”

“不可！”

此时，沈浮安突然增大了法力强度，他口中念道：“没有下一次机会了！”

强度巨大的光照将文暮舟全部包围，叶寒岁已经连他的身影都看不清。

“哗”的一声，戾气从文暮舟体内尽数散开，将施法的二人振飞几米远。

戾气在空中逐渐隐去。

鬼市中的鬼王感受到戾气的回归，大喝一声，它笑道：“文暮舟，你还是选择了这样一个方式吗？那好，叶寒岁，恭候你来送死。”

叶寒岁忙从地下爬起，凑到文暮舟身旁，

沈浮安也走了过来：“已经结束了，我送你们离开吧。”

叶寒岁抬起头，看着他略显虚弱的脸，问道：“你没事吧？”

沈浮安摇头：“没事。”

寒岁又问：“沈浮安，你的体内真的没有戾气了吗？”

沈浮安的身影顿了一下，他朝少女微笑道：“没有了。”

他又要走，叶寒岁再次喊住了他：“沈浮安，谢谢你。”

沈浮安的身影实在纤弱清瘦，他的脸上却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容。

让叶寒岁不免想起了上一世他的模样，虽同样温润如玉，但那时的他也是意气风发。

这这样温柔的人，独守一切记忆，被困于古宅百年，实在令人唏嘘。

少女的眼前溢出了眼泪，她哽咽地说道：“一切都谢谢你。”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道：“还有，对不起，一切都对不起。”

沈浮安沉默地看向叶寒岁，随后他依旧展现了温柔的笑容，朝少女摆了摆手。

幻境消失。

沈浮安立定在古宅中，良久未发一言。

万俟尘与徐少言远远看着。

万俟尘问：“知道心爱的人不爱自己，为何还要帮他们？”

徐少言答：“子非鱼。”

万俟尘笑，他心中吐槽道：“一群不正常的人。”

离开幻境后，寒岁便将文暮舟扶进屋子，安置在床上。

她擦干净少年嘴角的鲜血，握住他的手掌心，目光缠绵缱绻道：“结束了。”

叶寒岁起身拿出那把神剑，“什么时候去杀它？今晚吗？”

她有时候决绝得吓人。

可她心中是担心的。

对于杀掉鬼王，她没有十足的把握。

上一世，单枪匹马迎战，无非是她抱着必死的想法去的。

所以连鬼王也没有想到，柔弱的少女不顾他的攻击只一味向前，无一不是杀招，那拼命的架势，莽撞至极。

就连鬼王将少女的身体捅穿后，他已经是以一种玩乐的姿态虐杀少女，所以理所当然地放松了警惕，谁知道在最后一刻，少女已经垂下的手腕再次握紧了剑，剑尖瞬间贯穿了鬼王的心脏。

那时候，叶寒岁满脑子都是，我是最后一位神女，能多砍几刀砍几刀。

可如今，鬼王怕是不会像当年那般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再练些时日，大不了跟上次一样拼死。

只是，想起了少年在禁海中挣扎的身影，她还是难免心痛，若是死了，好像很对不起文暮舟。

文暮舟醒后，瞬间察觉到戾气的消失。

“叶寒岁！你又瞒我！”

几乎是撕心裂肺般的吼声。

他的双眼猩红，在看到少女的那一眼再也忍不了了，他连连质问道：

“杀了我难道不比杀了他方便多了吗！”

“我怎么就没发现你做事速度这么快呢？”

叶寒岁连忙劝道：“文暮舟，你相信我，我能杀了他的！”

文暮舟完全冷静不下来，他道：“你死过一回了！这是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没有下一次了！”

他后退几步：“一切都是我的错，既然是我将他复活的，那我去解决。”

随后，他似恍然大悟般说道：“没关系，对，没关系，我去杀了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