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只是我的雇主（1/2）

暮色西合，巷口老槐树的枝桠在晚风里沙沙作响。本文搜：E小说 exiaos.org 免费阅读祁佑程倚着斑驳的灰墙，指间烟灰积了半寸长，深灰色风衣下摆沾着泥点。他望着巷子尽头打闹着靠近的男女，喉结动了动。

蒋漫正举着蓝布碎花鞋套追打西装革履的男人，笑眼弯成月牙，马尾辫随着跑动在空中划出活泼的弧线。

沈慕南倒退着躲闪，后腰撞上一旁的树干时顺势抓住蒋漫手腕，故作夸张地喊道：

“再打要工伤索赔了！”

话音未落，他抬眼撞见槐树下的人影，笑意倏地凝固。蒋漫顺着他的视线转头，鞋套“啪嗒”掉在地上。

祁佑程碾灭了手中的烟头，青筋微凸的手背在身后无意识地擦过墙灰。他的目光扫过蒋漫泛红的脸颊，最终落在她手腕上那抹淡淡的红痕上，正是方才被沈慕南握住的地方。他的喉结动了动，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砂纸磨过青石板：

“你回来了。”

蒋漫后退半步，低头看了看掉在地上的鞋套，又抬头看向祁佑程，嘴唇动了动：

“祁先生。”

疏离的称谓让槐树叶猛地一颤。她今天穿了件鹅黄色针织衫，却比记忆中穿白校服时更显清冷。

沈慕南嗅到危险气息，向前半步挡住她半边身子，像护食的狼犬竖起无形尖刺。

“这位是？”

“故人。”

蒋漫答得简短，手指无意识摩挲腕间的银镯。祁佑程盯着这个动作，眼底漫起浓雾，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的眼神里藏着太多情绪，像是怀念，又像是遗憾，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

“外婆她老人家……”

祁佑程的声音低沉，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丝犹豫和试探。然而，话音未落，蒋漫突然抓住沈慕南的袖口，指尖微微发紧：

“家里炖着汤，该回去了。”

沈慕南被她拽得踉跄了一步，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祁佑程身上。那个男人站在暮色中，身影显得格外孤寂，落寞得让人心疼。沈慕南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蒋漫己经摸出钥匙，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

祁佑程忽然轻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嘲讽和苦涩：

“你现在喜欢这款？”

他的目光掠过沈慕南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腕表，眼神复杂难辨。

蒋漫的动作顿了顿，指尖捏紧钥匙，语气冷硬：

“与你无关。”

她“咔嗒”一声拧开锁，玄关的暖光倾泻而出，瞬间将祁佑程的影子切割在黑暗里。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却显得格外单薄。

铁门重重合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沈慕南站在原地，盯着门缝里漏进的那一抹灰蓝衣角，掌心不知不觉沁出了冷汗。他感觉到某种无形的压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处悄然发酵。

门外，祁佑程依旧站在老槐树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风衣口袋里的打火机。他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铁门，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转身消失在暮色中。

蒋漫径首走向厨房，打开冰箱取出冰块。玻璃瓶壁上的水珠顺着她的指尖滑落，在地砖上砸出小小的潮湿印记。她盯着那些水渍，眼神有些恍惚，仿佛透过它们看到了什么久远的记忆。

沈慕南的皮鞋碾过地板水渍，锃亮鞋尖停在距她半步之遥的位置。

“他是谁？”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意。

蒋漫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冰块丢进玻璃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她低头看着杯中渐渐融化的冰块，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刻意的平静：

“一个故人，不重要的人。”

厨房顶灯在玻璃杯上折射出冷光，蒋漫倚着琉璃台，指尖无意识摩挲杯壁凝结的雾气。冰块在她手心里缓慢融化，水珠顺着腕骨滑进袖口，她却恍若未觉。

“前男友？”

沈慕南扯松领带，喉结随着冷笑滚动，他西服下摆还沾着巷口的槐花瓣，此刻被攥在掌心里揉得粉碎。

“沈总，这是我的私事。”

她睫毛低垂，在眼下投出青灰阴影，白炽灯照得脸色近乎透明。

沈慕南逼近一步，柑橘调香水混着怒火灼烧空气。

“私事？他盯着你手腕的眼神可不像普通故人！”

他猛地擒住她手腕，拇指按在那圈未消的红痕上，正是祁佑程方才凝视的位置。

冰箱突然发出嗡鸣，蒋漫腕间的玻璃杯“哐当”跌落。冰块西溅中，她终于抬眼，瞳孔里结着千年寒霜。

“松手。”

沈慕南被那眼神刺得指尖发颤，却更用力将她抵在冰箱门上，制冷器的震动透过脊背传来。

“这么怕我知道？”

蒋漫突然发力推开他，后背撞得冰箱门剧震，一旁的保鲜盒搭扣崩开，散落的柠檬在两人脚边滴溜溜打转。

"沈慕南，"

她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冷硬的声音像冰块坠地，

"你只是我的雇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