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墨染苍穹（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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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龙吞噬星轨的轰鸣声里，苏砚秋突然听见骨骼碎裂的脆响——那些悬浮的考生躯体正渗出墨色骨髓，在空中凝成七百支龙骨笔。本文搜：常看书 changks.org 免费阅读每支笔杆都浮现着考生的名讳，笔尖却蘸着陨铁核心渗出的星屑。

"这才是真正的文脉！"她握住其中一支笔，发现竟是礼部尚书之子破碎的晶躯所化。笔杆内侧刻着蝇头小楷："永隆三年，吾父以鸩酒换我殿试文章，今日方得清白。"

穹顶裂缝中忽然垂落蚕丝般的星文蛊丝，缠住正在书写的考生手腕。苏砚秋挥笔斩断蛊丝，墨汁溅落处竟开出曼陀罗——花瓣上显影着当年冤案：被替换的考卷在月光下泛着尸斑，审卷官的朱笔滴落的不是墨而是脓血。

"用星轨裂缝作砚池！"国子监老仆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的螭纹。他竟将双手插入肋骨，掰出两片带血的骨片抛向空中："顾大人当年留下的谏骨砚，接好了！"

苏砚秋凌空接住骨砚的刹那，砚中渗出淡金色的液体。这不是寻常墨汁，而是顾明轩封印在《谏君书》中的记忆——她看见永隆元年科场，年轻时的顾明轩为护住被调包的考卷，生生用牙齿咬断了监考官的手指。

当第一滴金墨坠入砚池，所有龙骨笔突然调转笔锋，在云层上勾画出立体的山河脉络。礼部尚书之子的笔尖刺穿蛊丝织就的伪天幕，露出背后真正的银河——那条银龙正在星海中与晋王残魂化成的黑蛟缠斗，每片脱落的龙鳞都化作燃烧的考卷。

"该收尾了。"苏砚秋咬破舌尖，将含血的唾沫喷在螭纹上。纹路突然活过来似的游走到她眉心，化作第三只竖瞳。透过这只眼睛，她看到陨铁核心深处蜷缩着婴儿时期的自己——那具刻满《文脉考》的颅骨，此刻正在吸收历代考生的怨气。

银龙突然发出震天咆哮，转头冲向文庙废墟。龙须扫过之处，地底翻涌出无数白骨笔架，每个凹槽都恰好承接住一滴坠落的龙血。苏砚秋福至心灵，挥笔蘸取龙血，在最后一道星轨裂缝写下"昭雪"二字。

霎时天地寂静。

所有星文蛊凝结成冰晶簌簌坠落，考生们的残魂从裂缝中飘出，化作萤火绕着龙骨笔盘旋。银龙额间的顾明轩虚影突然抬手，引着万千萤火聚成新的《山河赋》——这次字迹不再泣血，而是泛着淡淡的月光。

当苏砚秋伸手触碰符文时，指尖传来玉质的温润。她忽然明悟这才是真正的文脉根基：历代书生以骨为简、以血为墨、以魂为押的千年传承。银龙眼中红光渐消，化作细雨滋润着焦土，那些被星文蛊蛀蚀的桃木案几竟抽出新芽。

暴雨初歇时，苏砚秋在文庙残垣中发现半块残碑。拂去青苔后，露出"永隆六年状元顾明轩"的字样，落款处却盖着晋王的私印——当年那场震动朝野的科场舞弊案，真相远比她想象的更为错综复杂。

她将龙骨笔插入发髻，忽然听见银龙消散处传来玉罄清音。抬头望去，被洗净的夜空显出一列星文：正是母亲刻在她颅骨上的《文脉考》终章，每个字都流转着螭纹的光泽。

而在地脉深处，某块沾染龙血的陨铁突然裂开细缝，渗出晋王标志性的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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