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伪卷招魂（1/1）

银龙逆鳞在苏砚秋掌心泛着幽蓝冷光，这是从顾明轩心口剜出的最后一片护心鳞。本文搜：零点看书 0diankanshu.org 免费阅读鳞片边缘残留着被星文蛊蛀蚀的孔洞，每个孔洞都渗出淡金色的龙髓，在青玉案上汇成一小洼发光的墨池。她以螭纹刻刀蘸取龙髓，刀尖触到鳞片的刹那，那些孔洞突然扩张成星轨状的裂痕，永隆六年的状元卷残页从裂缝中浮出——泛黄的卷面上"顾明轩"三字被朱笔划去，墨迹深处蜷缩着晋王豢养的初代星文蛊母虫，虫腹鼓动着尚未消化的文脉碎片。苏砚秋屏息落刀，刻刀划过卷面发出皮肉分离的黏腻声响，被篡改的《山河赋》伪篇字迹如蜈蚣般扭动挣扎，每道笔画都迸出混着蛊卵的黑血。当第一个真字"乾"在逆鳞表面成型时，贡院废墟的残砖断瓦突然悬浮而起，在空中拼成当年的琉璃火塔，塔尖垂落的蛊丝正将七百考生的魂魄扯向水晶棺椁。晋王残魂便是在此刻显形的——自龙髓墨池中升起的虚影有着顾明轩的眉眼轮廓，却披着初代晋王的蟒纹祭袍，右手握着的朱笔笔杆赫然是顾明轩的脊椎骨，笔尖垂落的墨汁里沉浮着被抽离的龙魄碎片。"秋儿，这弑亲笔可还趁手？"晋王残魂轻笑着挥笔泼墨，墨浪中浮现苏砚秋从未见过的场景：永隆三年的雨夜，少年顾明轩跪在晋王府祠堂，任由术士将星文蛊卵植入脊椎，换来的竟是母亲抱着女婴逃离枯井的片刻自由。那些蛊卵此刻正在伪卷字缝里孵化，新生幼虫啃食着苏砚秋刚写下的真迹，反刍出带毒的《文脉考》伪章。她暴喝一声将刻刀刺入逆鳞，龙髓喷溅处绽开顾明轩封印的记忆——原来当年调包状元卷的并非晋王，而是为保全她们母女自愿走上祭坛的顾明轩自己！鳞片突然剧烈震颤，晋王残魂趁机将朱笔刺入苏砚秋肩胛，笔尖挑出的不是血而是璀璨的文脉星砂。星砂在空中凝成缩小版的科场沙盘，沙盘中央的水晶棺椁正在吸收所有真迹的力量，棺中女婴额间的螭纹己蔓延到脖颈，与苏砚秋身上的纹路形成镜像。千钧一发之际，逆鳞深处传来顾明轩本体的龙吟，那些被晋王篡改的伪字突然倒戈，反缠住朱笔将其拽向琉璃塔顶的蛊丝巢穴。苏砚秋趁机以血为墨，在伪卷背面续写真正的《山河赋》终章，当最后一笔"鉴"字收锋时，所有悬浮的废墟轰然坠地，晋王残魂在龙魄风暴中碎成七百块黥面骨牌，每块骨牌都刻着一位惨死考生的名字。然而胜利的曙光未现，那些骨牌突然拼成新的浑天仪，仪盘中央嵌着顾明轩被蛊丝贯穿的心脏——这才是晋王真正的杀招，他以顾明轩的文脉为轴、苏砚秋的螭血为墨，将整座皇城炼成了孕育星文蛊母体的活体丹炉。苏砚秋的竖瞳在剧痛中裂开，金光照透浑天仪的每一块骨牌，发现每块牌面都刻着永隆年间的科举惨案，而那些惨案的源头竟都指向母亲抱着女婴逃离枯井的雨夜。她猛然醒悟，晋王真正的目的从来不是篡改文脉，而是以文脉为饵，诱捕顾明轩这条真龙，再以龙脉滋养星文蛊母体。此刻的皇城己化作巨大的蛊巢，每一块砖瓦都渗着龙血，每一道宫墙都爬满蛊丝，而那些被吞噬的考生魂魄正在蛊巢深处哀嚎，他们的文脉之力被抽离，化作滋养蛊母的养分。苏砚秋握紧螭纹刻刀，刀锋刺入逆鳞最深处，龙髓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顾明轩的虚影。他残破的龙躯被蛊丝贯穿，却仍以最后的力量将龙骨笔掷向苏砚秋。笔尖触及她眉心的刹那，所有被篡改的伪字突然倒戈，反噬晋王残魂。然而这不过是晋王的又一场阴谋，他以顾明轩的龙魄为饵，诱使苏砚秋写下真正的《山河赋》，再以赋文之力开启星轨母巢的终极封印。当最后一个真字落成时，皇城地底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水晶棺椁破土而出，棺中女婴睁开双眼，额间的螭纹己蔓延至全身——她才是晋王真正的容器，而苏砚秋不过是孕育蛊母的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