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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没错。”见他如此瞪着自己，麦克继续叹气，无奈承认道，“白炬镇那档子事发生的时候……我也受邀，参加了诺德林家族的宴会。”

“我在场。”

————

“砰——！”

正当科林打算开口问时，酒馆的大门被推开，一个看上去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左拐右拐地走了进来。

寒冷的夜风扑面而来，麦克警觉地眯起眼，注视着这个突然闯入的黑发男人。

执业三十多年培养出的直感，开始疯狂报预警。

第三章：the red one

“喂！你干什么，懂不懂规矩？看看时间，现在这儿科林帮的地盘！”

甚至不需要犰狳动口，这帮人里头，有的是地位比他低的小弟，自然就负责干这种赶人的事。

这些枪手本就是在风吹沙镇子上活动，大多都是本地人，很快就有人认出了来者，惊呼道，“他是那个住在马厩里的外国人。”

这么一说，他的身影也变得熟悉起来，换来愈发轻蔑的笑声。

谁都知道马厩里住着这么一号人，没有住处，没有存款，什么都没有，甚至连贼和强盗都不会把主意打到他身上。马厩的主人收留了他，给他一口饭吃，一个破棚子住，他便每日每夜都住在里头，伺候那些马，身上也是一股马尿的味道。

这样一号人，在风吹沙镇子里，已然是人厌狗嫌，谁都能上来踩他一脚。

“哐——！”

他扑倒在一张桌子上，作势呕吐，惹得众人皱起眉头，愈发光火。

“让你滚远点，你耳朵聋了吗？！”

一个看上去太想进步的小弟用余光瞥了一眼犰狳，得到他微微点头示意，便主动上前，高声喝骂着，将左轮从腰带中拔出来，厉声威胁道，“今晚，我在你脑袋上开个洞，把你的尸体丢进猪圈里，明早，连个问的人都不会有。”

他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目圆睁。

“你的命在这个地方，连一毛钱、一分钱都不值，听懂了没有，下贱的黄番佬？”

“明白，明白，我在这儿待不长，马上就离开，再让我多说一句……”张人凤如在睡梦中，胡子拉碴的脸上满是笑容，他的目光穿过人群，只在麦克身上微微停留了一下，好像其他人，都不过是无关痛痒的虫豸。

“科林帮啊，这么说，首领就是这位科林先生了，真是年轻有为。”

小弟见他还敢搭话，正要发作，却被科林抬手喝住。他歪过头，看张人凤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在变戏法的滑稽小丑。

他想听听，这个小丑嘴里，还能说出什么有趣的东西来。

“吉娜让我向你问好。”

科林的第一反应是困惑。

“吉娜又是什么玩意儿？”

“哈，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老话说的果然没错。”张人凤也笑了，他看向科林的眼神不再具有温度，像是在看一具尸体、一个零件，“这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没事，或者说……”

他喃喃道，“对我来说，还是这样更好。”

……

电光火石之间，麦克看到了他腰间别着的两把手枪枪柄——一黑一白，弧度比一般的左轮要大。不仅如此，其枪管也更长一截。对枪械有着丰富经验的麦克，在极短时间内认出了它们。

“火山手枪？”

霎时间，思绪被拉回那个白炬镇的晚宴。

麦克清晰记得那种枪声，和风靡西部的斯科菲尔德左轮完全不同，射速更低，子弹出膛的呼啸声更加沉闷。在他印象中，只有快被市场淘汰的老玩意儿，开起枪来，才会是这个声音。而采用了杠杆原理的连珠火山手枪，恰好符合这个条件。

记忆中的身影清晰起来，和眼前的男人重叠在一起，让麦克感到血脉贲张，沉寂许久的心脏，似乎因此而跳动起来。

扑通！

扑通！

即将从胸膛跃出。

“一群蠢猪，快趴下！”反应过来的麦克提高了音量，单手扳住圆桌边缘，猛地一抬，将桌子整个掀翻，一面发出最为严厉的警告，“这人就是他妈的【红中】（the red one）——！”

……

张人凤忽然抬起头，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

握枪的右手，终究还是没能抬起来。

在那之前，两根钢铁般的手指在视野中飞速放大，似乎只是轻轻一点，以恰到好处的力度，戳碎了他的眼球。

“啊————！！！”

领头小弟的惨叫仿佛某种发令枪，枪手们立刻拔枪射击，枪声大作，火光四射，流弹在酒馆里四处乱窜。

吧台后的老板像是早已见惯不惯了，在这种人人有钱就能买枪的镇子上开酒馆，不可避免会碰到这类问题。他很熟练地往吧台下面一缩，打开给自己的留好的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