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不速之枭（1/2）

哥谭的夜晚，浓稠如墨，将天空与大地无缝衔接。

雨后的湿气混杂着下水道的腥锈、劣质燃料的焦糊，以及一种新近弥散开的、带着植物腐败和化学药剂甜腻感的诡异气息——那是“极乐”正在城市肌理中悄然溃烂的味道。

霓虹灯的光晕被潮湿空气扭曲揉碎，在湿漉沥青路上投下病态的光斑，却无法驱散那深入骨髓的阴冷与疯狂。

城市最高处，圣米迦勒大教堂那饱经风霜的滴水石兽上，一道黑色的轮廓与冰冷的岩石融为一体。

蝙蝠侠如同这座城市黑夜的延伸，静默地蹲踞着，披风在夜风中偶尔拂动，像是一片凝固的阴影。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穿透下方迷离的光影和浓重的夜雾。他俯瞰着这座如同巨大迷宫般、潜藏着无数罪恶与疯狂的城市。

近期的“极乐”毒品正在以惊人速度迭代、扩散，受害者呈现出骇人的脱水枯萎状，如同被榨干生命力的植株，而幕后黑手——毒藤女与稻草人，隐匿无踪，这让他的耐心正在耗尽。

每一个细微的声响，每一道不寻常的光线，都逃不过他那经过严苛训练、早己超越常人极限的感官捕捉。

他在守望，也在等待。

“扑簌——”

就在这时，一阵几不可闻的、翅膀划破沉寂空气的微弱声响传来。

不同于哥谭常见的鸽子或乌鸦，这声音带着一种异常的平稳与力量感。

黑影悄无声息地穿透夜雾，如同幽灵般，精准地降落在蝙蝠侠对面不远处的另一只滴水兽上。

——那是一只猫头鹰。

体型异常硕大，羽毛呈现出深邃的黑曜石色泽，在微光下泛着幽暗光泽。

尤其那双如同熔融琥珀般的大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生辉，竟带着一种近乎智慧生物的倨傲与审视。

它刚刚结束了一段漫长而疲惫的跨洋飞行，正准备找个制高点好好梳理一下被气流吹乱的羽毛，顺便定位那个不省心的主人的气息。

没想到刚一落脚，就发现对面那个同样黑漆漆的石雕上，居然也蹲踞着一个……古怪的类人生物，或者说，一个披着拙劣模仿者外衣的家伙。

它歪了歪脑袋，琥珀色的眼睛眨了眨，仔细打量着对面那个奇怪的、通体漆黑的生物。

对方脑袋上那两只尖尖的凸起，在它看来，像是一种对真正夜行捕猎者形态的拙劣模仿。

它不满地低“咕”了一声，挺了挺覆盖着厚实羽毛的胸脯，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近乎挑衅的、审视的光芒，仿佛在评估这个不速之客的实力。

布鲁斯·韦恩，或者说此刻的蝙蝠侠，几乎是在那只夜枭落下的瞬间就察觉到了它的存在。

他没有动，只是那隐藏在面罩下的目光微微一凝。一只夜枭？

出现在哥谭市中心的教堂顶端？这本身就足够反常。

更反常的是，他清晰地感觉到，对面那只大鸟投来的目光中，蕴含着一种远超普通禽类的复杂情绪——一种混合着审视、警惕，甚至……某种近似于挑战的意味？那目光锐利得仿佛在评估他的威胁等级。

蝙蝠侠面罩下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起。……？

寂静在两只滴水石兽之间拉伸，哥谭的夜风带着潮气，卷过教堂尖顶，拂动蝙蝠侠的披风边缘，也吹乱了夜枭颈部细密的绒羽。

那只夜枭显然对眼前的“模仿者”感到了极度的不悦。

它琥珀色的眼珠转动了一下，视线从蝙蝠侠那对标志性的尖耳朵上移开，带着一种近乎刻意的轻慢，扫过他覆盖着高科技战甲的肩部和胸膛。

它微微抖了抖翅膀，仿佛要抖掉某种沾染上的、令人不适的视线。

这片区域的“制空权”显然被这个奇装异服的家伙占据了，但对于这只猫头鹰而言，显然有更重要的任务。

它不再理会那个沉默的黑色雕像，转而将注意力投向下方灯火迷离、宛如深渊巨口般的城市。

它微微俯下身，仔细感知。

它的感官超越了普通禽类，能够捕捉到空气中残留的、极其微弱的魔法痕迹，以及……某种熟悉的灵魂气息——它要找到的那个源头。

蝙蝠侠依旧保持着他那标志性的、如同磐石般稳固的姿势。

他那隐藏在面罩后的眼睛，记录着对面这只不同寻常的夜枭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它的体型、羽毛色泽，尤其是那双过于富有智慧和情绪的眼睛，都指向了一个结论：这不是一只普通的哥谭本地鸟类。

更不用说，它刚才那几乎可以称之为“鄙夷”的眼神。

他的指尖在不易察觉间微动，启动了手腕处微型电脑的生物扫描程序。

初步反馈显示，这是一只基因序列与欧亚雕鸮（Bubo bubo）高度相似的个体，但能量读数异常，存在微弱但清晰的、非电磁性辐射波动——一种他的数据库中从未记录过的能量类型，被临时标记为“未知能量源”。

就在这时，那夜枭似乎锁定了目标。

它微微低下头，喉咙里发出一声极低沉、几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