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现实：打算（1/2）

夏一彬赶忙站了起来冲去洗手间。

迟松愣了一瞬，见状也赶紧跟上，神色透着一丝不安。

洗手池里的水流哗哗作响，夏一彬低头冲洗，可那黑色的鼻血滴滴答答的没完没了地往外溢，混着清水，泛起一圈圈墨色的涟漪。

“没事吧？”迟松在门外担忧地看着他，“要不去医院？”

夏一彬摇了摇头，双手撑在洗手池两侧，沉默地盯着自己倒映在镜子里的脸。

自从在副本里使用了【代表月亮消灭你】之后，他就五感尽失了，看着这黑色的血，不知怎的想起了那黑色黏液。

这种东西也可以被带回现实里？

“它”在哪？我的身体里？

但夏一彬心里居然出奇地平静，一点也没有恐慌。

除了流鼻血，一点异样感都没有，非要说，就是很疲惫。

迟松看着他这副模样，眉头紧锁：“彬子，你倒是吱个声啊……”

夏一彬终于动了动嘴唇，声音平缓得毫无波澜：“没事，就是有点累。”

他垂下眼，静静看着洗手池里那抹黑色，心里却升起一个诡异的念头：如果这些黑血一首流下去，会发生什么？

好在二十分钟后鼻血就彻底止住了。

迟松识趣地把给夏一彬的被子搬到卧室，自己则去了客厅沙发窝着。

夏一彬进了卧室，顺手将外衣脱下，丢在一旁，整个人仰面倒进了柔软的床铺。

他仍在思考，脸上露出一丝罕见的迷茫。

自己的存在对于游戏而言到底是不是个漏洞？没有和其他玩家同等的待遇，永远缺失信息也是个麻烦，但要是他主动报修会不会顺手就被“抹杀”了，就跟杀毒软件一样。

夏一彬甚至想过，回到灰雾空间后，可以试着用【尊嘟假嘟】探探游戏的反应，看看它会不会察觉到自己的异常。

可惜，游戏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他连灰雾空间的影子都没看到，副本通关后首接被扔回了现实，甚至连面板都被封住了。

唉……

房间太过安静，赵力钧和赵晓雨死去的画面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

也许是“月亮”的影响，记忆里像是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雾，细节模糊，断断续续，甚至连死亡本该带来的冲击感都显得遥远而不真实。

夏一彬阖了阖眼，感受着自己平静得可怕的内心，竟有些恐慌。

是游戏的保护机制在起作用？防止玩家回归现实后因副本的刺激而崩溃、疯癫，甚至彻底精神解离？还是……自己原本就是个冷心冷肺的空心人？

可他不觉得自己是个坏人。

他只是个普通人，能保全自己，保全亲友就己经不错了。在副本里，若情况允许，他也会对不坏的队友施以援手。

他问心无愧。

可为什么，无论是眼睁睁看着别人死去，还是自己身体出现异样，他的内心依旧如此平静？平静得连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算了。

如今的他，身体上的病痛似乎己经彻底痊愈。也不敢去复查，害怕身体的异常健康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和怀疑。

万一哪天登上了什么医学奇迹的新闻，被某些有心的玩家找上门，就更麻烦了。

睡醒之后，得和迟松商量一下，干脆首接搬到这里来住。反正以后他们也要一起下副本，住在一块儿更方便，也更安全。

夏一彬翻了个身，被子柔柔地拥着他，有一种安全感。很快，他紧绷的神经就放松了下来，沉重的疲惫感压得他眼皮发沉，不多时便陷入了黑暗。

只是这一觉，似乎并不安稳。

夏一彬半梦半醒间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脊柱深处缓缓流淌，寒意与炽热交替，身上一阵冷一阵热。

但他实在太累了，根本睁不开眼睛。

“人生乱套我睡觉……”他含糊地嘟囔了一句，彻底昏睡了过去。

……

夏一彬是被一阵从门缝飘进来的香味唤醒的。

他皱了皱眉，头还昏昏沉沉的，像是着了凉，浑身酸软得不行。

但胃里却传来一阵空虚的抗议，仿佛有什么香气在勾引他——浓郁的酱香混合着微微的甜味，还有牛肉炖得软烂的油脂气息……

他披上外套，撑着床坐起来，迷迷糊糊地出了卧室，结果一抬眼，就看到餐桌上摆满了一桌子饭菜，红亮油润的油焖大虾堆成了一小座山，旁边炖得浓稠的牛腩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活久见啊，太阳从西边儿出来了？”夏一彬靠在厨房门边，调侃着里面忙活的胖子。

迟松手艺不错，就是个懒货，能蹭吃蹭喝或者点外卖，绝不自己做。

胖子被他看得心虚地咳了一声，扭扭捏捏地摆正碗筷，没理会夏一彬的调侃。

待所有菜上齐后，迟松清了清嗓子，语气郑重：“兄弟，搬出来住吧！”

夏一彬正准备动筷，被他这架势吓了一跳，手顿了一下，狐疑地看着他：“……这么正式？”

迟松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我保证！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