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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还未完全暗下，路灯刚刚亮起，温暖的橙黄色灯光洒在街道上，映出淡淡的影子。

风吹过街边的树梢，带起一阵细微的沙沙声。祝云昭慢慢地走着，思绪还沉浸在刚刚的游戏里。

他忍不住感叹现在的科技确实发展很迅速。

夜风微微，芝麻和汤圆正在打闹。前方，一个小女孩正在玩耍，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气球。

风吹过，气球猛地挣脱了孩子的手，缓缓地向上飘去。

祝云昭下意识地抬头。

下一秒，他的心脏猛地一跳——

气球在半空中卡住了。

不是挂在树上，也不是被电线缠住，而是硬生生地停在了空中，像是某种程序出错后的静止帧。

周围的空气安静得可怕。

风还在吹，树影还在晃动，远处的车流依旧川流不息。

然后……

气球凭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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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真相 “梁溯，你有参与吗？”……

待祝云昭醒来的时候, 梁溯已经离开了。

屋内空无一人，寂静得仿佛一场梦未散的清晨。他坐在床边，沉默了许久, 才慢慢起身。

餐桌上，出门前的梁溯早就准备好了热粥和面包，像过去无数个平常的早晨那样。

他默默吃完早餐。

给芝麻和汤圆添猫粮和狗粮时, 芝麻在他手心轻轻蹭了一下, 毛茸茸的，温热的。它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尾巴一晃一晃地撒娇。

祝云昭低头看着那双眼睛, 指尖动了动, 轻轻抚了一下它的头。

然后，他走到窗前，推开窗。

昨夜雨过的空气湿润而清澈，水汽裹挟着泥土与植物的气息，一股脑扑进来。

时间没有停下。

现在早已不是冬日, 而是春天了。

·

作为脑科医生，祝云昭清楚意识的本质是什么。

意识不是堆叠, 不是逻辑回路, 不是数据的对拷。它是一个人对我是谁的恒定认知，是你从出生、成长, 到悲喜哀乐无数经历中生成的独一无二的映射系统。

所以意识相关的干预, 其实是一种结构性悖论。

若被修改者完全不知自己的意识被动过手脚，那么他的潜意识就会持续处于无意识的防御与排斥状态，最终走向紊乱、崩解，甚至疯癫。

相反，若被修改者清楚知道自己被修改, 那么这场修改就失去了它本应具备的意义。

同样的逻辑，也适用于意识上传。

即便技术成熟、数据完整、容器稳定，意识依然会本能地排斥虚假世界。

前期是失忆，中期是幻觉，后期是逻辑崩坏……这些都不是异常，而是意识的自我求生反应。

潜意识会不断释放碎片，梦境、 反常的感知，全都是线索。

唯有当意识真正意识到自己所处的是虚构，它才有可能不被彻底吞噬。

祝云昭抬眸看向窗外。

雨又开始下了。

可与之前不同的是……

地面没有任何涟漪。

屋里忽然响起一声低吼。

汤圆和芝麻不知为何吵了起来。芝麻在地毯上翻滚着，试图让汤圆不要立刻。但汤圆只是炸毛，眼睛里透出前所未有的愤怒。

下一秒，它猛地蹿上窗台。

没有犹豫，没有回头。它纵身一跃，从敞开的窗户跳了出去。

祝云昭眼睁睁看着那一抹猫影，如同被剪影剪下的灵体般穿过空气，轻盈地落在楼下的地面。

无声。

没有雨滴击打，没有落地的响动。

汤圆迈开四肢，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雨幕中。

·

梁溯会在哪里？

会在他们曾经的家里？

还是……

会在他创造了一切的研究所里？

祝云昭看了眼天，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

芝麻焦急地闻着气味，小短腿踩在湿漉漉的路面上，溅出一串凌乱的脚印。

可走着走着，温度骤降。

雨，竟忽然变成了雪。

祝云昭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天空。

雪花洋洋洒洒地落下，染白了世界，也模糊了记忆。

下一秒，芝麻猛地停下脚步，竖起耳朵，鼻尖在空气中嗅探。

随即，芝麻低低地呜咽了一声，带着一种本能的惶恐和压抑不住的悲鸣。

它忽然挣脱了控制，冲向前方，在雪地里踩出一串急促、错乱的脚印。

祝云昭跟着它走，一步、又一步——

直到他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橘白色。

雪地中，血色如墨渲染开来，一只熟悉的猫静静躺在那里。毛发被血染红，尾巴半卷，眼睛半睁。

是汤圆。

它已经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