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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一次，他没有还手，而是垂下头，语气里充满了哀求。

“不论如何，求求你让她出来见我…”

而后面还有一句，又或者不止一句。

他想她了…他错了。

似是感应到什么，顾川忽然抬头，那一刻，我与他四目相对。

看见我那一刹，顾川不管不顾的朝屋内冲来。

我连忙冲到门边，在他进来的前一刻将门锁上。

门外，顾川不停地拍门，声音里带着哭腔。

“清宛，我看见你了！你出来，为什么不愿意见我？”

我无力地倚靠在门边，顾川拍门的声音一下又一下落入我的耳中。

如同一道鼓点，不断敲击着我的心。

好不容易淡忘的往事再次被勾起。

“为什么你就是要纠缠，就是不肯放过她？”

李慕然语气叹然，问出了我心底的疑惑。

顾川停了手，只是红着眼看着他。

二人终究还是没再说什么。

李慕然沉默半晌，拿出了我的检测报告。

“不…这不是真的…”

“她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可能是癌症！”

在系统的作用下，我的身体就像是患了癌一般，日渐衰败。

顾川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说到最后，连声音都变得颤抖。

手上的轻薄的报告单好似千斤重，让他几乎拿不住。

我还是把门打开了。

枯木一般的身躯被宽大的裙摆套住，病到只剩骨架的手轻轻晃着。

顾川愣在原地，半天说不一句话，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他想要靠近，我却先一步退开了。

“你走吧。”

如今的我，没有舌头也能说话了，只是含糊不清，并不好听。

“别再来打扰我了。”

21

“不…不…清宛，你跟我走，我给你找全世界最好的医生，我一定会救你的…”

熟悉的话再次落入耳中，当年的顾川也是这么说的，他紧紧抱着我，一遍遍地说我一定会救你的。

但现在我满身的伤痕和血泪都是拜他所赐。

我冲他摇了摇头，回去？不可能的。

顾川还想再说什么，但我已经没了再跟他继续纠缠的意思，直接将门反锁。

那之后，顾川没有再来打扰，他搬进了隔壁的房子。

知道我每天都会在窗台画画，他就费尽心思替我寻来新鲜的花放在窗台。

我没有阻止，而是由着他。

这段时间我除了画画，还将之前的东西都收拾出来了。

看着箱子里的旧物，有一大半都是跟顾川有关的。

他占据了我的大半个青春。

箱子的最上面，放着一枚海螺。

那是顾川答应带我去看海的承诺，但他失约了。

望着盆中的旧物一件又一件化为飞灰，我只觉得心中那沉重的一块终于卸掉了。

大概这就是释怀的感觉吧。

“为什么……？”

顾川怀中捧着鲜花，待到看清地上那一团燃烧的东西，瞳孔猛缩。

他扑上来，不顾灼热的火焰，徒手去拿盆里的东西，燎人的火瞬间将他的手烫出了水泡。

可没了就是没了。

随着最后一件海螺被烧毁，属于它们的回忆也彻底消失了。

顾川红着眼看我，几番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好像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到最后，他落下了眼泪。

“对不起……清宛。”

顾川思来想去只有这一句话。

在找到江清宛前，他想过无数种场景，找到她之后他要好好羞辱她，亦或者是将她带回去关起来。

这样他就再也不会找不到她了。

要是江清宛愿意的话，他也可以忘掉发生的一切，然后不顾一切的跟她结婚。

但是，顾川没有想到，江清宛快死了。

他真的怕了，怕她离开，怕自己再也见不到她。

顾川用手将脸挡住，回想起自己这段时间做的事情就跟着了魔一般。

到最后，他一米八的个子硬生生蜷缩成一团，哭的不能自已。

我抬头望向天空，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

我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我躺在床上，往向那处窗台。

往日里总是熠熠生辉的花儿这时竟已凋零。

宛若我的生命一般。

李慕然轻轻走了进来，脸上都是泪。

我艰难地开口。

“谢谢。”

这段时间，我对他说的最多的就是谢谢。

他明白我的心意，从未强迫过我。

“我不要你的谢谢，是我……总是在你需要的时候离开你。”

他的肩膀颤抖，捂着脸不敢看我。

顾川跪在我的床边，他牵起我皮包骨的手。

“你别走，行吗？”

他滚烫的泪落在我冰凉的手背上，我抬手，挣脱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