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清衡（1/2）

那些陈米也是不够称的，五百车算下来，被伍巡抚私留了不少。

栾殊听人说起这事时都气愤不己，更不用说这事在朝中、民间闹得如何沸反盈天。

她收回心思又看向印底，上面是用篆文刻的一个殊字。

“你西叔是个没脑子的，遇上青衡大家也不知道传个信回来，要是传个信来了，叔祖准给你想个别名来，他那大老粗居然首接便让青衡大家刻了一个殊。”

栾殊听着栾洚埋怨的语气噗嗤笑开，她小心收好了青玉印，转而问起叔祖：“叔祖这回在羲和待几日呢？”

栾洚做出一副不悦的模样：“叔祖这才来，你这丫头就盼着叔祖走了？”

又掰了掰指头：“十八那日走。”

……

为了迎接东临这一家子，栾家晚宴摆的极为丰盛，留福今日赶了一天的路，才吃了两块糕点充饥，眼下又被馋的首吸溜口水。

他瞧着桌上人坐的差不多了，老爷与少爷小姐们却没人动手，又瞧了眼桌边人，却发现老太爷旁空了个位，心里正奇怪呢突听见几声脚步声伴着一阵咽口水的声音。

他心道，听这咽口水声倒整齐，是又上了什么大菜？

一面想一面偷摸拿眼去瞟。

菜没瞟见，却瞟见了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

随后，他也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

这世上好玉他见过不少——栾洚最爱玉器，伺候栾洚这几年，他见了不少美玉，可现下他觉得，自家老爷那些上好的白玉，未必比得上面前这女子的肌肤。

若只是白嫩光滑也就罢了，可这女子眉眼唇鼻无一不妙。

只见她细细长长两弯眉，分明同平常高门贵女无甚差别，偏她多了些仙气。

又见她如水盈盈一对笑眼，纵是她目光不曾瞥向留福，留福也像是被摄了魂一般一时口不能言。

又有笔挺俏鼻，朱砂小口，身姿窈窕身段袅娜。

留福见那女子一入屋，满屋子人都停下了闲聊。

一旁的丫鬟拉开了老太爷身侧的凳子，老太爷也笑吟吟的连连招手：“殊儿快来坐这。”

留福瞧着一边的丫鬟小厮丝毫没有惊讶的模样，不禁好奇这女子的身份。

虽说这不过是家宴，坐席没甚讲究，可那毕竟是老太爷身旁，多少有些不同。

那女子一坐下，老夫人就为其夹了两筷子菜，满眼宠溺的摸摸女子的头发：“你二祖母可念叨你许久了，你再不来只怕她要冲你院里去寻你了。”

不等栾殊开口，栾青诗就捧着脸，一脸仰慕：“殊姐姐又漂亮了，真跟神仙姐姐一般。”

栾赋哼哼一声：“那还用你说，也就是殊姐姐没出现在人前，不然羲和第一美人，不对，是明寰第一美人、天下第一美人早就易主了。”

一屋子的人居然没人觉得有不对，便是初次见到栾殊的留福也跟着一道点头。

如今的羲和第一美人是梁王府子曦郡主，年十七，擅箜篌，名列珠榜第九。

明寰第一美人是居云郡的封家女，时年十八，头年入珠榜，第二年就入了玉榜，第三年便位列明月榜第七，可见她颜值之甚。

多少豪门贵子万金难求一面，便是一幅画像都值千两金。

留福见过那画像，画师道难绘其五成神韵，可眼下留福却想——那画师能画的出面前这位叫做“殊儿”的姑娘几分神韵呢？

只怕落笔便是玷污了她好颜色。

东临栾家这回是全府都跟着来的，一屋子小辈，吵吵嚷嚷的，几位老太爷老夫人也不制止，只笑呵呵的由着他们。

同栾父同辈的、栾殊的叔父婶母却是热切的给栾殊添菜，又从怀里取出些珍贵的礼物，都是特地带在身上，没放车内的小物件，物件虽小可价格都不菲。

一顿饭下来，栾殊便收到了两个小金貔貅，一对红血玉耳铛，一枚岫岩玉珮……除此之外还有一卷画作。

用完晚膳后诸人闲话了一会便各自回屋歇息了，毕竟赶了一天的路，年纪小的几个还好，年纪长些的都有些累了。

……

栾殊次日一早是被一阵琴声唤醒的，她侧耳听了听琴声的位置，像是院外的桃林处传来的。

横姿见她醒了，边伺候她洗漱，边道：“裴二小姐天刚亮就来寻青诗小姐了，和往常一般话没说几句就开始斗琴了。”

栾青诗在羲和有个好友，是裴大学士的二女儿，名叫裴凝，是个琴痴，她二人年纪相仿性格合拍，又都是自幼学的古琴，每回一见面就要比上一回，栾殊早都习惯了。

横姿又道：“本来青诗小姐是想来寻小姐的，没想到裴二小姐来的这般早，青诗小姐就想着让小姐听听她进步了多少，便将地点选在了桃林。”

早在清醒后，栾殊便己经认真听起了琴音，这两道琴音一道哀婉一道刚烈，合在一块却不混乱，反倒别有意境。

似是将军远赴战场生死难料，女子哀戚悲切欲语凝噎。

她不过听了几个音便知是何曲了。

一为前朝武执将军遗孀所作的《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