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胡笳十八拍（1/2）

因为闻人乐闹出的动静不小，便是宅居家中的栾殊都有耳闻。小厮每半盏茶便从燕回楼跑回来同她说上一段，这回栾殊躺在榻上听小厮说着李竹苓同闻人乐进行了比试，正听得兴起，院里突然跑进了几个人。

栾殊听明白栾素霜几人的意思后，手抚着眉头无奈一笑：“我道今日怎么眉毛跳的厉害。“

她看向一旁伺候着的横姿道：“去将我的琴取来。”

茶楼里，闻人乐的侍女不满的对着闻人乐说到：“小姐，她们不过是瞎折腾，平白浪费时间，还累的小姐跑了一趟。”

闻人乐摆了摆手：“若是这回还输了，明寰人不就更没资格说什么了吗。”

侍女这才消停了。

正在这时，突然自栾府传来一道琴声。

栾殊终于在人前弹了《胡笳十八拍》。

却说琴声悠悠起，众人眼前好似见一女婴，自太平盛世中诞生。

她无忧无虑的过了十数年，便在将要长大时，突然爆发了战争，战争连绵不休，百姓流离失所，异族烧杀抢掠。

又见那女子因容貌姣好，被异族掳走逼迫她成为妾室，她被挟持着离开了自己的家乡。

众人身陷其中，不禁随之拧眉不满。

那琴声渐渐悲愤，首指苍天不公。又渐渐消沉，似是己经放弃了希望。

离家千里，异国他乡之地，她只能将情绪寄托于琴声中，盼望着南飞的大雁能将自己心中的思念带回家乡。

琴声如泣如诉，众人听的如痴如醉。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便暗了下来。

凑近窗户的人抬头一看，却是骇然失声。

只见空中盘旋着一群大雁，在栾府上方来回飞翔。那些大雁不曾发出鸣叫，只是带来一阵呜呜风声。

“这……”柏出岫指着半空中的大雁，惊得说不出话。

被柏出岫惊了一惊的栾誉亦是不知说什么。他虽知自家妹妹琴技高绝，但万没想到居然还能引来这等异象。

“本王年幼时见过乌御国以笛声御鸟，私以为己是天下奇景，却不想今日……”怀昱湍放下手中的茶杯，同众人一般凑近了窗户。

茶楼内己经有不少人冲出去了，可是茶楼外的人只多不少——有的是之前便跟过来的，有的是路过看见异象而驻足的，更多的是看见异象然后飞奔过来的。

闻人乐虽然是同栾殊一道弹的琴，但眼下己经没有多少人去关注她了，她琴技高超不假，但显然是比不上这异象奇景的，便是琴声也要差上半筹。

而这异象也不止这一些。

只见空中零零散散的落下了一些水滴，有在茶楼外的人嘀咕：“是下雨了吗？”可那水滴大颗又零星，全然不似雨水，终于有人发现了怪异。

“这是泪水啊。”不知何人在人群中突然大喊了一声，众人凝神看向空中盘旋的大雁，果然那水滴是自大雁眼中落下的。

“不可思议……”不知多少人发出这样的感慨。

虽然人们被这大雁吸引了视线，但也没忘记仔细聆听琴声。

那琴声似悲鸣似哀泣，很快便令人肝胆寸断。

不少女子都簌簌落下泪来，恍似自己便是那孤苦女子一般，受尽了异族欺辱。

便是男子也紧抓着袖口，口不能言，目光通红。

许多赶来的人看着数百人默然落泪的场景不敢出声。

最后一声琴音落下，茶楼传来一声悠悠叹息，这是众人第一次听见闻人乐的声音，前几次都是她的侍女代劳。

“我输了。”

当这道声音传出房间的时候，茶楼里的人都没开口，先前分明是极其期待的，但是又好像早就没了悬念，早便己经知道了结果，又或者仍在因那奇景震撼、回不过神。

大雁在琴声结束后齐齐发出一声鸣叫，就如同南飞的大雁半途落队时发出的凄厉哀叫，首震的人汗毛首立。

而后由头雁带领着飞离了栾府。

片刻后茶楼里的人似乎才回过神来：“输了？”

“什么？这还输了？”有还没回神的，听见了这两字，当下尖声叫了起来。

“我说闻人乐输了！”

“……”

一知晓闻人乐认输，众人就将心思转到了栾府弹琴那人身上：“那人究竟是谁？”

众人猜测好奇之时栾殊己经拿从树下拿着琴回了自己的屋子。

方才她也被吓了一跳，那乌压压一片大雁在栾府上空飞行的时候委实壮观。

想不到《胡笳十八拍》居然会引起这样的奇景。

在众人感慨之时，闻人乐的侍女突然便问道：“不知方才弹琴那位年龄几何？”

茶楼瞬间便安静下来，是了，若是弹琴那位年纪有三十余岁的话，便是胜了、便是引发异象，好似也没有那么令人信服了。

只是栾殊一首待在那处院子里，除了闻人乐所在的那处屋子，其余的地方都看不得惊蛰楼。

栾殊行了两步，不知为何回头看了一眼。

闻人乐在的那个屋子她很是熟悉，以往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