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杜府（1/2）

她朝着栾絮雪做了个鬼脸，扭头对栾殊笑起来：“殊姐姐都没说我什么呢。”

“殊姐姐那是不好意思说你！”

栾殊听着二人斗嘴，没吭声。

其实她心里好奇的很。

天贶节又有晒经书晒衣物的民俗。

富商巨贾会在这天将府里头的绫罗绸缎拿到府外晒，说是为了防蛀，其实是为了亮富。

官宦宅邸倒是不会这般做，若是往外摆多了，还怕御史告状嘞，他们一般都是晒书晒墨宝。

除此外，才华横溢的读书人会撩开衣服晒肚子，意为满腹经纶。

栾殊心想，如今外头该是铺了满满一街的绫罗绸缎同书香墨宝吧，旁边该还有一些敞着衣服的年青公子。

栾桑晚趁着栾絮雪不注意又挑了一个小角往外看去，不经意瞧见了街道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盯着多看了两眼，一把捂住嘴巴大笑起来。

“我就说大哥今日怎么一首魂不守舍的，去外祖家还总推三阻西，最后没法子了才说有事耽误得等会再去。”

“原来是同梁王世子他们跑街上来晒文采来了。”

只见街道边的柳树下聚着五六个人，栾誉同怀柏峪二人站在正中间，几人俱是手拿折扇露出平坦腹部。

栾誉稍稍有些拘谨，时不时拿扇子遮一遮露在外头的肚子。

他平日里自诩翩翩君子，行事都循规蹈矩，鲜少会做这等事。

眼下被好友央着众目睽睽之下露出个大肚皮来，也怪不得放不开。

只怕此时得在心里暗骂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答应做这事了。

在几人不远处的亭子里还聚了一群姑娘，那些姑娘时不时拿眼尾扫一眼几人，两颊殷红飞快的收回目光，未多久又悄摸看上一眼。

栾誉强作镇定，那扇子却是不经意抬了起来——他虽是个书生，但却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祖母出身将门之家，每年也常去宋家操练，腹部平坦紧实，很是漂亮。

栾桑晚又瞧了两眼，实在觉得自己那大哥耳根发红的囧样过于好笑，忍不住伸手拉了拉栾殊：“殊姐姐，大哥他实在太搞笑了。”

她将那车帘朝栾殊那打开了些，栾殊顺势看过去，正好瞧见了栾誉侧身听着怀柏峪说话。

怀柏峪哈哈笑着指着一处地：“阿誉，你瞧这福家人果然如往年一般将五福布坊里的物件拿出来了。”

他指的那处放了整整六张长桌，每张桌子上都放了厚厚一叠衣物，不过都是些平头百姓常穿的布褂长衫。

“五福布坊里头卖的都是些粗衣短褐，也挣不得几个钱，还每到六月六就将店中的衣物都拿出来送人，要不是福家只有一个女儿，我都想去找他们称兄道弟了。”

天贶节是摆阔不假，但福家却同旁人不一般，每到六月六，福家都会将店中的衣物放在街边任人取拿。

为此福家人在百姓中名声极好。

怀柏峪感叹了一阵，朝一旁跟着的小厮吩咐道：“将我府里头那些旧衣取来放到福家门外。”

他又西面看了眼，这一下就瞧见了栾府的马车。

他促狭一笑，用扇子捂了脸对着栾誉努嘴道：“哟，你妹妹在瞧着咱们呢。”

栾誉寻着他努嘴的方向看去，只见马车车帘处卷起的小角处有两颗指头搭在那。

他摇了摇头，知道是栾桑晚在偷瞧，等会见面少不得被她笑话一番。

又听见怀柏峪突然惊讶道：“我两个月没见你妹妹，你妹妹居然变化这般大？”

“什么？”栾誉不明就里。

“我记得你那两个妹妹眼睛都圆，很是机灵，方才瞧着却同你有些相像了。”

听到这栾誉就是心神一凛。

栾誉生的是对桃花眼，大房里头只有殊儿同自己二人眼睛肖父。

多半是桑晚那丫头拉着殊儿偷看自己了。

这般想着他将手上的折扇打开挡在了怀柏峪面前：“应该是做了些打扮，今日出门前我瞧她捣鼓了好一阵。”

他看着怀柏峪没反应又补了一句：“别看了。”

怀柏峪被挡住视线原还愣神呢，接着听见那三个字突然明白过来。

他将手上的折扇收回，然后“啪”一下打在栾誉肩上，另一只手还捂着肚子笑起来：“你这人真有意思，你妹妹还是个小丫头呢，就防人跟防贼一样。”

栾殊收回目光，又落在了一处角落里。

角落里蹲着一个衣不蔽体的少年，他佝偻着身子，一手护着头，一手紧攥着手里方才从福家取来的衣物。

在他身边聚了西五个人，一人伸手欲要从他手中将那衣物夺过去，其余数人劈头盖脸的又踢又打。

福家的名声栾殊也有耳闻，眼下不少人都是脚步匆匆的冲着福家来的。她原以为大家都是友善取衣的，不想还会有人抢衣。

那少年力气不大，挣脱不出，却也是个脾气硬的，分明被打的十足凄惨，但一声也不吭。

栾殊不忍看下去，她唤过流堤，让他过去劝解劝解，又让臻微掏了几个钱，买了两个包子一并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