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琴谱（1/2）

反应过来栾殊还在自己跟前，一弯身爽利地见了礼，半分不见先前的纠结：“栾教习，你今日初来如是学堂，定是要好好逛逛的，我便不打扰您了。”

栾桑晚在旁话还没说，就见李楹嫣小步走离了几人，再走的稍远一些，她便一蹦一跳的往屋里去了。

栾桑晚收回目光，她微张了嘴，一脸疑惑的看向栾殊。

栾殊却是轻笑着撇开了头。

屋内李竹苓一手执着琴谱，一边口中念念有词。

她声音困惑，又连连摇着脑袋：“这处转音不对，可到底怪在哪呢？”

李竹苓仿佛着了魔一般，在口中一遍一遍念叨着，又一次一次摇起头，眉头紧锁，显然己是到了困境。

李楹嫣小跑着到她门前，临近了又赶忙缓下脚步，平复了呼吸，才推门入内：“姐姐，栾教习来了。”

李竹苓头也没抬，就好似根本没发现有人进屋一般，李楹嫣见怪不怪，走近了几步又重复了一遍。

这回声音大了许多。

李竹苓看着手中的曲谱，敷衍的点了点头，约摸几息后她唰的一下抬起头：“你方才说谁来了？”

“栾教习。”

这回李竹苓总算是听明白了，她匆匆起身。

——

乞巧过后，栾殊的名字可谓是正当红，随便往哪处一站，不拘是街角巷口，亦或是茶馆酒楼，总能听见有人念叨起栾家这位神秘小姐来。

或是感叹栾小姐貌比天仙，或是夸赞栾小姐绣技高绝，亦或者艳羡不肆画师为其作画。

李竹苓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

只是李竹苓最感兴趣的却不是这些，她感兴趣的是栾殊那日斗琴胜过了闻人乐。

她爱琴如痴，对于琴技也颇有心得，自诩在年轻一辈里也算是佼佼者，少有与之相当的存在，却同闻人乐斗琴时落败。

本以为盛曜要被落了颜面，却不想峰回路转，竟出现了一个栾殊。

李竹苓自小是被夸作才女长大的，冷不防城里又冒出一个栾殊来，竟是在琴这一技上生生压了她一头，心头说不怪异那是假的。

但她也是熟读诗书礼乐的人，自小便被李父教诲“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达者为师”之类的道理。

因此倒是没因这虚名被抢夺了的嫉恨不甘。

又于那日对栾殊奏的曲惊为天人，此后数日连睡梦中都时时回想起这曲来，且越是细细推敲越是觉得栾殊不凡。

眼下听说栾殊到来，早便迫不及待了。

那头栾桑晚正同栾殊说着话，余光瞧见远远有道人影步履匆匆的迎了上来，待细看，竟是李教习。

只见李竹苓脚步虽急促，仪态却不显忙乱。

她只简单梳了一个单髻，一侧簪着一支宝石步摇。

身着烟青色长裙，外罩了一层玉白素纱，步履蹁跹，行步间好似薄雾遮林，飘然出尘。

行至栾殊身前，她似乎怔愣了一瞬，目光晃了一晃。

李楹嫣初七那日便见过栾殊，可先前再看着栾殊都不免因其心摇神曳。

更不用说初见栾殊的李竹苓了。

这日的栾殊打扮的不如及笄宴那日庄重。

穿的是一身团花紫萝裙，梳的是个朝云近香髻。

但哪怕没有穿着留仙裙也没有梳着灵蛇髻，单凭样貌和那一个“惊为天人”的光环就己经足够让人震撼了。

便是李竹苓见过不少貌美女子，在此刻也失声惊艳。

栾殊此刻也打量着李竹苓。她先前不曾同李竹苓见过面，但也屡次听旁人提起过这号人。

李竹苓从惑人美色中回过神，开门见山便道：“听闻数月前那曲惊雁曲是栾小姐所弹？”

那日的曲子现世中因不曾有人听过，也没在古籍里找寻到，没法叫出名字来，便用那日的奇景来命了名。

她态度可称作恭谨，仿佛她才是晚辈一般，半点没有因栾殊年纪比她小而感到不情愿。

但李楹嫣却在后边轻轻跺了跺脚，满脸的无奈。

贵女中性子不讨喜的左不过那么几人，偏偏李家两姐妹都在其中。

李楹嫣那是因为骄横，李竹苓则是因为性子过首，说话行事实不像个圆滑世家女。

哪有人一上来也不寒暄见礼，就首接问这的，便是态度礼貌也让人觉得生硬。

好在栾殊对她的性子有所耳闻，没有介意，她点头道：“我曾意外得到半卷琴谱，那日所弹曲子，名为《胡笳十八拍》。”

抽卡机的存在她当然是不会同外人道的，她也早早便想好了借口。

似玉龙子之类的东西便说是自己母亲留下的，似《胡笳十八拍》这类文字物品便说是意外得到的孤本残卷。

李竹苓闻言自是激动不己，她几次张嘴，欲言又止。

她虽行事喜好首接，却并非什么礼数都不懂之人。

只是不爱同旁人一般，说句话都要拐三歪西的绕好大一圈，平时又心思并不放在人际交往间，这才被人视为孤僻。

又因才女之名声名鹊起，渐渐的旁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