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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本就像脱离社会的生活，喧嚣在这里格格不入，若人声消失，整间房更是静得人心发慌。

游朔东等了许久，斜睨病床旁铁皮柜上的闹钟，等了近五分钟始终没等来她的回音，轻笑一声：“所以我说牙尖嘴利的人通常也就嘴皮子厉害些，真涉及利益一定考虑得最多，躲得比谁都快。”

他像是忽而想起闻澍，故作长者该有的善解人意的模样为她考虑：“你放心，我不会和闻澍细说你刚才的表现，毕竟这年头能同甘共苦的人少之又少，人自私点无可厚非。”

“为了复仇牺牲自己才是最亏的。”周韫利落转身，目视病床上几次三番言语间充斥着瞧不上的她的游朔东，“我这人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极致，亏你和他们几人都是老相识，难道不清楚对闻弘和周伯岑而言，让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业拱手他人，看着自己打下的王国坍塌，不比牺牲自我更好吗？”

她往前走两步，脚步微停，和游朔东的距离拉近后，缓缓道：“我凭什么要和他们同归于尽？我不仅不会死，还要他们亲眼看见沈毅杨的女儿是怎样一步步逼死他们，让他们成为困兽再无挣扎的可能。”

周韫声色愈发冷，连同看向游朔东的目光也透着森冷之意：“如果你担心我会拖累闻澍，大可把这份担心收回去，即便没有闻澍，我一人照样能解决他们所有人，游老先生，疗养院这处地虽给了你栖身之所，却也困住了你的认知，你对他们或许了解，但对我一无所知，井底之蛙之所以见识浅并不仅仅是困在那井中，还有可能是它本来就蠢。”

游朔东和她接触一段时间，牙尖嘴利是对她的第一印象，如今再处一会儿，分明是有把人气死的本事。他就没被当面下过面子，即便闻澍对他那也是称得上尊重二字，偏偏眼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人，句句跟刺头似的往人心窝子扎。

她哪是讽刺他不如蛙，而是阴阳怪气当年他输给闻弘，如今落了个疗养院躲藏的日子。

游朔东胸口积聚的火越烧越旺，抄起身后枕头朝不远处的人狠狠砸过去，粗声大气指着她喊叫：“给我滚出去！”

闹出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外面的人注意。

闻澍第一时间开门，身后跟着护工和前来检查身体状况的医生护士。一众人进来瞧见游朔东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周韫破口大骂，自然而然会将错怪到她头上。

护工第一个不悦：“您先别生气，他们晚辈说话不知轻重，您是上了年纪的人，万一气出个好歹。”

“面色红润哪儿像气出来好歹的人？”周韫把话说得难听至极，“我原以为热恋中的人才会使点小性子以此吸引对方的重视，没想到您老人家玩起年轻人那套够娴熟。”

游朔东大口喘气，右手颤颤巍巍指着周韫，说不出一句话来。

闻澍轻轻握住她的手，眼神示意她别再说。

周韫却甩开他的手，当着众人面和他客套起来：“闻总，我知这位东叔对你而言是亲人，逼人做选择的事我做不来。”

她没有明说，但闻澍透过她那双眼所传递的消息是就此割席的意思，一点不拖泥带水，转身就走。

指腹的温热霎时溜走，他尝试指尖拢住她，却只有空气滑过，接着便是房门重新关上的响动。

周韫从不是胡来的人，能让她在短时间里出现情绪波动，一定是大事。

闻澍回身看了眼躺在病床上任由医生检查的游朔东，浓眉微蹙，近到病床前，低声道：“你对她是否满意都不会影响我的判断，这是第一次，不会有下一次。”

游朔东碍于胸口前听诊器挡住视线，梗着脖子朝闻澍喊：“你别忘了你想要的，一旦他们知道你的软肋，你以为她能平安无事吗！”

闻澍慢慢停下脚步，背对身后众人，光线作用下，微侧的脸锋利冷硬，恰如他薄唇溢出的话：“看来你和她说了不少。”

游朔东神色一僵，微张的唇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他确实违背了先前的承诺，见到周韫，不暴露身份也不同她说起过往。闻澍提前告诉过他，说她很聪明，绝非两三句话可以糊弄过去的人，甚至还有可能陷入她的话术中。

闻澍没等到游朔东的辩解，已然知晓他违背了约定，什么都没说，阔步离开。

与此同时，周韫刚问询医护人员得知疗养院大门具体方位后，和对方道了声谢，沿着廊道继续向前。

疗养院占地面积大，每间房门都是一样的配色，虽有门牌显示，但看起来容易晃眼，一眼望去好像走不到头。

周韫第一次来，脚步不快，原以为听明白了，没想到实-操的时候还是犯了浑，总觉得好像有哪一步走错了，怎么那位护士说的有挂画的地方再往前走几步就到楼梯口了，这怎么挂画看起来也挺多的？

她放弃走安全楼梯，原路返回走几步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