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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黎乔这是在无声地控诉，直到对方半是玩笑地开口埋怨道：

“这omega抑制剂的副作用竟这么疼么，疼到你想让我也来分摊一半。”

“喏，真疼啊，现在我也想落泪了。”

这都哪跟哪儿啊。

贺冬无语。

黎乔三言两语，便将贺冬方才的行径定性为因耐不住疼痛而做出过激行为，乃至生理性落泪。

自以为是体贴地给他递了台阶，省了他解释的工夫，让他不必难堪。

想清楚这些后，贺冬一口郁气堵在心头。刚想反驳她的言论，但话到嘴边，却又怎么也开不了口。

怎么开口呢？

难不成要告诉对方，自己咬她的腺体泄愤是源于她折腾自己的腺体却又不肯注入信息素？

难不成要告诉对方，自己咬她腺体时是真真切切地涌起了一股想要标记她的冲动，即便他才是个omega？

难不成要告诉对方，自己落泪才不是因为疼得受不了，而是因为铺天盖地的无力感压得他无法喘息，难以自抑？

这样的理由难道真的比黎乔递出来的借口更体面，更能说的出口么？

贺冬不无悲哀地想：

可是，他要这么多体面做什么呢？

贺冬的目光落在那红肿破皮的、颤颤巍巍挺立起来的腺体上，心思飘飘忽忽地，回忆起黎乔方才说这话时的神情。

想起她微微挑起的眉梢和轻轻弯起的嘴角，想起她眼睛里的漫不经心，想起…

他什么多的都想不起来了。

但这都没关系了。

即使他能够清清楚楚地记得当时黎乔面上的每一寸曲线每一处弧度，他也没有办法单从黎乔的神情上判断出，她到底猜出了几分他的小心思。

他只知道，她在装糊涂。

够了，贺冬告诉自己。

永远不要把别人的意志凌驾于自己的意志之上。

而他被她牵动的心神已经够多了。

这只是受到了信息素的影响而已，贺冬告诫自己。

等到明日恒星升起，一切又都会恢复原样。

擦拭完指尖后，黎乔将毛巾叠好，随意搁置在一侧，避免同刚才那块擦过汗的毛巾混淆。

等到她扭过头来时，恰巧看见贺冬的脸色一阵阴一阵晴，不知道心里头在想些什么。

黎乔疑心是自己方才那句玩笑话出了错，刚想道歉，却听得对面恨声道：“本该让你再疼些才好。”

这番动静反倒使黎乔笑出声来，迎着贺冬疑惑的目光，她解释道：

“原以为你又要拿‘我很抱歉’四个字来搪塞我，我都想好了要怎么应你，却不想你换了个套路出牌。”

她用一句话为上面做了总结：

“总算有了些活人气。”

这算是什么话。

她真是三两句话离不开怼他。

贺冬原先沉郁的心情教黎乔这三两句俏皮话揉散了，也同她露出一点笑意，咕囔道：

“方才那一会儿也没见你同我嘴软，怎么，你也是有痛楚要我同你分摊吗？”

平心而论，黎乔第一次咬上他腺体的时候，他当真是惊得魂都不知飞哪儿去了。

不情愿在这一时被她标记，反抗又反抗不得，脑海中瞬间划过千百种场景，最后却都归于一片空白。

毫不夸张地讲，在那一瞬间，贺冬几乎都以为自己被黎乔所完全掌控了。

教贺冬这么一吐槽，黎乔也回想起方才的心情了，只是这一会儿却觉恍若隔世。

她没有回避，大大方方道：“喔，那倒没有痛楚。单纯是因为你让我不高兴了，所以我也想让你不高兴一下。”

贺冬没有想到黎乔会把他随便的一句吐槽当回事，还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当场怔了一下。

而后他才反应过来黎乔到底说了什么，一时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来面对。

这般孩子气又胆大妄为的报复措施，真是她一贯的风格。

只是这种措施对贺冬并不友好。

“喔，”贺冬轻轻地应了一声，正当黎乔竖起耳朵，准备听他的下文时，他却又不做响了，将她拿捏得厉害。

黎乔坐正身体，准备迎接贺冬的吐槽时，却听他温温道：“那你现在高兴了么？”

这话儿像一片羽毛，柔柔拨弄在黎乔的心尖上，拨得她心痒痒的，声线也因而有些不大自然：“……算是吧。”

明明是他先理亏，这么一来却整的像是黎乔无理取闹，但黎乔却没了同他计较这些的心思。

黎乔在心中暗暗感叹了一句：若是贺冬真想拨弄人心，大抵也是个一等一的高手。

贺冬弯了眉眼，呈现出来的面部语言相当松弛：“所以，你原先打算如何应我？”

不知不觉间，谈话的节奏再次落入了贺冬的手里。

黎乔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却仍是依照着贺冬的思路来：

“倘若你又拿‘我很抱歉’这四个字来搪塞于我，那我便要问你，‘空口白话难显诚意，除却这一句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