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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仅为三两次呼吸的工夫。

短到其他人还在低头整理行装，而他们已经一触即分，短到贺冬还在回味那蜻蜓点水的一吻，而黎乔已经旋身退至他的身侧，神态从容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不, 明明发生过了。

贺冬仗着假扮情侣的便宜, 理直气壮地牵住黎乔的手，并和她十指紧扣。

翁陵终于和梁博确认好出发的方向，领着领着身后一群迈开步伐, 那条可怜的星鳞蛇也在梁博手中葬送了它的性命, 当作猎物被妥帖地处理完收拾起来。

贺冬牵着黎乔稍稍落后翁陵和梁博几步，剩下的围绕着他们四人, 四散在周围, 谨防有什么不长眼的星兽冲撞上来。

黎乔的精神力在贺冬震晕星鳞蛇后便铺散开来，避免再次出现脱离她掌控的事情而来不及反应。

即便在和贺冬互动的时候，她的精神力同样监测着四周，因此她能够注意到翁陵他们一直在一旁审视着他们，以及贺冬超出演技范畴的反应。

足尖踏过落叶时发出沙沙的动静，贺冬同样放出精神力来监测外界环境, 周遭的每一个人乃至陌生的环境都让他本能地不信任。

特别是身侧的alpha，让他升起了十级的忌惮。

他不否认自己对她心动, 但她* 的捉摸不透更让他忌惮。

这不，即便在这时候，她都没能够消停。

贺冬感受到她的小拇指指尖有意无意地扫过他的掌心，痒痒的。

他没收回环视四周的目光，更没有偏过头去，只是轻轻地：“怎么回事？”

他知道她能够听见。

黎乔没有装没听见，却明知故问道：“什么怎么回事？”

“你是说这样？”挑明后她越发明目张胆，故意用小拇指的指甲在他掌心一笔笔地画着字符，“还是刚才那样？”

无论哪一样，都是避着翁陵他们做的。

所以桩桩件件都不再是刻意在他们面前演的戏，而是他们发乎内心真正想做的。

这一点，他们心知肚明。

贺冬终于偏过首来看她。

眼神里不是真假混杂的欲/望，而是波澜不起的平静，仿佛她所有的花招都不能够让他的心湖真正漾起波澜。

“你觉得呢？”他轻轻巧巧，又将绣球抛回到黎乔自己手中。

只是这语气听来不像心照不宣的拉扯，反而更接近居高临下地审视，奉劝她趁早积极主动地、坦白交代。

黎乔能够瞧出来，他这势绝不是一戳便破地虚张声势，而是真正由通天权势浸染出来的。

但若没有扎扎实实握在手里头的权势相配，再足的气场也不过是三两浮云，风一吹，便散了。

黎乔漫不经心地想，倒不如等到他当真显露出什么她不得不低头的权柄来，她再低头扮乖不迟。

这一会儿，她突然好奇起来，到底是方才那样的讨巧卖乖更接近于他的本质，还是现在的傲慢恣睢呢？

不，也许都是他。

或许是黎乔沉默地太久了，贺冬开始不耐烦起来。

他意识到眼神根本没有办法让黎乔变得乖顺，索性用他自己的指腹，抚弄起黎乔的指甲盖来，时不时还轻轻揉捏起她的指腹来。

但这更像是在调/情了。

然而说来很怪。

再普通不过的对视里他们能够看出欲/望，但这样明显的逗弄，他们却又都心照不宣地、知道里面不含任何情愫了。

黎乔笑起来，手指移动按住他作乱的指尖，不轻不重地按了两下，表示她的不悦。

但贺冬意外的听话，这便安分下来，不再继续作乱。

黎乔有些惊讶，但她并没有太上心，还把两人交握的手往自己那头扯了扯。

这便又安静下来了。

除了几乎未曾停歇过的风声，足尖踏地时带起的悉悉索索，以及前头翁陵和梁博轻轻的讨论声，就没剩下什么声响了。

但这一回黎乔没沉默太久，她的语气里也是意外的认真：“你想听到我什么样的回答呢？”

贺冬没接话，她也便自顾自地说下去：“温柔的？好听的？还是讽刺的？”

“我不相信你的心里不是早有定论，又何必非要这般咄咄逼人呢？”

“我怎么就咄咄逼人了呢？”贺冬微微低下头，他的额头抵住黎乔的额头，“那就当我咄咄逼人了吧。”

“我想听你说。”

他没有否定那句“定论”。

直到这里黎乔才真真正正地生出了些怒气，心头火一个劲儿地往上窜。

“那真是我的荣幸，”她往后一躲，声音依旧轻的像是在和贺冬说着什么悄悄话，“所以医疗室里，所以再先前一些时候，你也是那么想的么？”

“即使你已经在心里给我定下罪名，即使你已经在心里想好我唯一能够做出的选择，但还是大发慈悲地给我一个辩驳的机会，但还是故作开明地给我一个选择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