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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危险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唐愈站起身，看着他的模样，皱眉道：“你在强行催动你的能量，那会加剧你的痛苦。”

席拉咬牙死撑：“那又怎样，总比被你杀死好！”

粘稠的黑色液体混杂着鲜红的血液，凝聚到他的手里，化作了一把黑红的长剑。

“来呀！动手啊！”

“十一。”唐愈看他的眼神异常平静，但是语气却带上了一丝熟稔。

“如果我真的打算直接牺牲你，就不会告诉你真相。”

她没有动手的打算，只是静静站在那里。

“我会想到办法保全你的性命，毕竟你不是扭曲之核本身，我想会有办法将那东西与你的灵魂剥除，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为了让你做好心理准备，毕竟剥除灵魂锚点会很疼。”

席拉冷笑一声：“呵，那又是你在那位古神身上学到的技能吗？”

唐愈没有开口算是表达了默认。

“那东西就在我的灵魂里，要想剥除扭曲之核，跟切割我的灵魂有什么区别，恐怕到时候我就成了一个傻子！”

唐愈见他这般，也只能宽慰道：“我会让你活下来的，放心吧。”

说完她便打算离开这里，却在即将走出门时，被席拉出声叫住了。

“你与其冒着唤醒祂的风险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呢！”

“我是真的有办法......”

“够了。”席拉打断了唐愈的话，“直接杀了我吧，我比你更清楚那种诅咒，即便我活了下来，我的伤口也永远无法修复，我会顶着这破碎不堪的躯体活一辈子。”

他的的语气变得不再如先前那般咄咄逼人，甚至还隐含着一丝哀求意味。

“我实在是受够了这种痛苦。”

唐愈转身看向席拉，那个七八岁的男孩跪坐在被褥上，他瘦小的身躯在宽大的衣袖中瑟瑟发抖，那双几乎已经废掉的眼珠正盯住唐愈。

他道：“你是知道的，我真的很怕疼，你就直接杀了我吧。”

唐愈的思绪恍惚了一瞬。

在孤儿院的日子里，林院长每隔一段时间会来看望孩子们，为了孩子们的健康，他们必须定期打疫苗。

林十一总是会在那种时候偷偷躲起来，被抓住就会又哭又闹，活像上刑一般。

那时候唐愈就知道他是极怕疼的，但是他想不明白，那家伙当初被自己推下楼摔断腿，为什么一声不吭。

记忆中的孩童形象与眼前的人影重合，唐愈呼出一口气，道：“你想好了？”

席拉牵了牵唇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来，他道：“闯了那么大的祸，总要偿还的吧。”

唐愈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是十一？”

席拉摇摇头又点点头，“那个胆小的家伙藏起来了，这些话不过是我替他说的罢了。”

当初在唐愈给他吃下“章鱼小丸子”的时候，林十一曾短暂地恢复过神智，但残酷现实与强烈的负罪感令他再次隐匿起来，席拉的人格再次占据了主导。

而今天，便是唐愈又一次感受到林十一存在的时候。

看着沉默的唐愈，席拉追问道：“你想好了吗，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唐愈看着席拉那张因为诅咒而面目全非的脸，她试图判断着他话里的真实意味。

很快得出答案，席拉的确是在求死。

“快点做决定，我不保证我会变卦。”席拉抹掉身上的黑色汁液，状似无意道：“你知道的，我很少会跟身体里另一个家伙达成共识。”

唐愈默了一下，才道：“我尽快动手。”

她没有再坚持保住席拉性命的想法。

恰如席拉所说，剥除变异之核并不会对他的现状有所改善，那诅咒就像一种病变，它虽然来自于外神，却也脱离了外神的控制。

就算唐愈最后真的杀掉了外神，席拉身上的诅咒也不会消散，他的身躯将永远那般破败下去。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放弃对他而言确实是更好的选择。

唐愈没想到席拉会这么容易就答应了，食谱上面的所有“食材”都已经凑齐，现在只差一场屠神之宴了。

甚至对于这份料理的烹饪，唐愈也已经有了初步的设想，008号世界的那场朝圣之宴给了她灵感。

万千的亡灵之火会成为最好的灶火，而宁玄青恰好觉醒了灵觉，可以用来沟通那些亡灵。

唐愈的手指抚上腕间那两枚命运齿轮，嘴里细细咀嚼命运二字。

林院长的空间之门，唐恩的命运齿轮，席拉的扭曲之核，那些食谱上最重要的“食材”，竟然在冥冥之中早与她牵上了关系。

包括引燃灶火的宁玄青。

最开始是怎么遇到她来着？

是了，在黎佳的好运带领之下，三人在时庆街那家再普通不过的羊汤店遇见。

然后，命运便开始悄然拨动丝线。

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