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孤岛（1）（1/2）

——当被孤立的人终于掌握权力，他会比曾经的施暴者更残忍。/6`1!看′书*网^ ?已′发_布`最*新!章.节¨

——

许沉的课桌里又出现了一只死老鼠。

灰白的肚皮朝上，西肢僵硬地蜷缩着，像是对这个世界最后的抗议。周围的同学捂着鼻子散开，有人发出夸张的干呕声，但许沉看见他们交换的眼神里藏着笑意。

"谁干的？"班主任李国强敲着讲台，声音里充满敷衍的愤怒。

教室里一片寂静。许沉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校服袖口的线头。他知道不会有人承认，就像上周他的作业本被泡在水桶里，上个月他的椅子上被涂满胶水，以及半年来每天放学后锁他进厕所隔间的那些"恶作剧"。

"算了，值日生处理一下。"李国强瞥了眼许沉，"你自己也注意点，别老招惹是非。"

许沉的指甲陷进掌心。他沉默地拎起老鼠尾巴，在全班嫌恶的注视中走向垃圾桶。经过第三排时，他听见张子阳压低的声音："404又当垃圾工了。"

几个男生发出嗤笑。"404"是许沉的外号，取自"404 Not Found"——一个永远被系统忽略的错误代码。·精\武/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回到座位，许沉用湿巾反复擦拭抽屉。前排女生嫌弃地把椅子往前挪了挪，仿佛他身上带着瘟疫。窗外初夏的阳光很好，照在他沾着水渍的校服上，却像某种冰冷的探照灯。

手机在裤袋震动。匿名短信里是一张照片：许沉昨天在图书馆角落看书的侧影，配文"变态又在偷窥女生"。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照片角度明显是有人躲在书架后偷拍的，而现在，这个画面正在全校各个班级群里传播。

许沉抬起头，正好对上张子阳转过来的笑脸。那个篮球队长用口型无声地说："死、变、态。"

——

放学后的空教室里，许沉独自擦着黑板。

这是李国强给他的"特殊照顾"——连续一个月的课后值日，理由是"促进同学关系"。粉笔灰在夕阳中飞舞，许沉机械地重复着擦拭动作，首到黑板右下角的一行小字引起他的注意：

"李老师，今晚老地方见。——S"

字迹很浅，像是匆忙中用指甲划出来的。,卡-卡.小_说￠网/ ,追*最?新¨章?节,许沉鬼使神差地拍下这行字，然后用力擦干净。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许沉抱着作业本走到门口，听见里面传来李国强压低的声音："说了别在学校联系！你丈夫要是发现......"

"他出差了。"一个女声笑着说，"今晚来我家？"

许沉屏住呼吸。那是英语老师苏雯的声音，去年刚结婚，丈夫是教育局的干部。

作业本"不小心"掉在地上。门内的谈话戛然而止，李国强拉开门，脸色阴沉："干什么？"

"作业......"许沉低着头，心脏狂跳。

李国强一把抓过作业本，目光狐疑地在他脸上扫视："听见什么了？"

"没有。"许沉摇头，却在抬头瞬间故意让眼神闪烁了一下——就像他每次说谎时那样。

这个细微的破绽果然被捕捉到了。李国强脸色变了变，突然拍拍他的肩："最近学习压力大吧？明天开始不用值日了。"

回教室拿书包时，许沉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他摸出手机，看着那张偷拍的黑板照片，一种奇异的温暖在胸腔扩散——原来掌握他人秘密的感觉，这么美妙。

——

深夜，许沉蜷缩在卧室角落，屏幕蓝光映着他苍白的脸。

校园论坛的新账号注册成功，ID叫"旁观者"。他点开发帖页面，手指悬在键盘上片刻，然后开始打字：

【爆料】高三某班主任与英语老师的婚外情，有图有真相

内容只有一张打了马赛克的照片——李国强和苏雯在停车场角落接吻，拍摄日期是两个月前。许沉根本没这张照片，但他记得那天自己因为被锁在器材室，恰好透过高窗看到了这一幕。

帖子发出三分钟后，浏览量破百。十分钟后，有人回复："真的假的？李狗平时不是最爱标榜师德吗？"

许沉轻轻咬住下唇。他点开张子阳的社交主页，发现这个一小时前还在群里嘲笑他的篮球队长，刚刚分享了一首失恋情歌。

灵感突然闪现。许沉切回论坛，用另一个小号回复："听说苏老师之前还勾引过篮球队的张子阳，被拒绝后才找的李老师。"

凌晨两点，帖子己经发酵成热门话题。许沉看着评论区逐渐出现"苏雯不要脸""李国强伪君子"的骂声，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感顺着脊背爬上来。

他点开和张子阳的私聊窗口（当然是匿名账号），发送一条消息："苏雯说她手上有你骚扰她的证据，准备告到校长那。"

发完这条，许沉关掉电脑，从书包里掏出一本破旧的笔记。这是今天他在图书馆最角落的书架底层发现的，封面用钢笔写着《人心的弱点》